但因为距离太远,老爷子躺在厚厚的被子里,看上去很虚弱瘦小,老奶奶就坐在病床边,背佝偻着,呆滞的盯着自己的老伴。
病房里开着暖光,总是会给人一种温馨相守的错觉。
蓝景却被那副画面刺的眼球生疼,爷爷的情况很不好,他心里可能再清楚不过,其实当蓝卓的生命终结的时候,这两个孤苦伶仃的老人的生命或许也进入了倒计时。
他们失去了唯一的儿子儿媳,又失去了唯一的孙儿。
蓝景知道,他签了一份放弃治疗的承诺书,要承受的却可能是三条人命。
疗养院里的大夫对心血管这个领域并不擅长,主治医师建议蓝景给老人转院。
除了市第一医院,爱华医院在这块的技术非常权威,老爷子也在那里住过,蓝景听从了建议,联系了沈白。
转院的一切事宜还是由沈白出面办的,老两口对这个很有爱心的医师怀有很深的感激,没费多少周折,沈白就说服了老太太给老伴转了院。
蓝景请沈白吃饭,当面感谢了他,不知是当时他酒喝的有点多,还是实在承受不住这样的现实,鬼使神差的他问沈白,“你有没有认识的心理医生?”
沈白夹菜的手一顿,“我能先冒昧问一下,你想要做哪方面的心理咨询?”
“唔,催眠……”蓝景撑着额头顿了顿道,“能让人忘记某些记忆的催眠。”
沈白讶异的看着他,其实在他对蓝景有限的认知里,他觉得蓝景是个承受力很强的人,到什么程度才会让人想要通过这个途径忘记痛苦?
当然也有可能是他高看蓝景了。
“我确实有认识几个在这方面很厉害的专家,可是蓝景……”沈白斟酌了一会儿道,“要想在这样的治疗中得到效果,被催眠者必须无条件的把自己的心扉向催眠者敞开来,并完全的信任对方敢于把自己的一切交到对方手上,你能做到吗?”
沈白继续道,“而且催眠并不会真正的让你忘记什么,即便成功也只是帮你把想要忘记的东西压抑在你的潜意识里,将来或许在某一天在任何一点刺激下,你都会想起来,到时候你只会更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