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已经把汗擦掉了,浑身还是黏糊糊的。天灰蒙蒙,空气灰蒙蒙,没有打开的电视映出我自己的样子。
我抱着小小的盆栽站在客厅等季温哥时,心里想象着自己变成灰尘,无声无息地落在地板缝里。
要是人想不明白事情时能藏起来就好了,藏起来就不会被伤害了。
藏起来就好了。我一直以来都是这么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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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温打着伞过来了。
他看了看楼梯,问我:“叔叔和奶奶在家吗?”
我说:“奶奶在里面睡觉,爸爸出去了。”
他朝我笑了笑,从背后拿出一个小小的蛋糕盒,说:“去拿照片的路上看到面包店,觉得你会喜欢这个,就顺便买了。”
我把盆栽递给他,接过了蛋糕。
季温哥看了我一会,说:“季匀是不是跟你说了什么?”
我低着头,没吭声。
我虽然很想问季温哥我该怎么办,却不敢直接把所有事都告诉他。
“我之前应该跟你说过,妈妈很纵容他,”季温哥说,“他大概觉得撒娇就能得到所有东西,所以做事总是随心所欲的。”
我偷偷地抬起眼皮看他。
季温说:“他如果做了什么事让你难过了,我作为他哥哥,先替他说声对不起。”
我说:“我只是……”
季温说:“余召,自己解决不了问题,就得学着把事情说出来。”
他身子向前倾了倾,接着说:“家里要是没有长辈能听你说话,你说给我听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