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我应该叫她做阿姨了,但我还是改不了称呼,在心里还是偷偷地叫她做妈妈。

她披着白大褂,看着有些疲惫的脸上神色平淡,似乎和我一样,只是在放空自己而已。

我感激她在这个时候能在百忙中抽出时间来陪我,虽然她也没跟我交谈,但我还是觉得好受了很多。

“余召。”她忽然开口,叫了我一声。我抬起头,看向她,她却不再往下说什么了。

过了会,我压着嗓子,跟她说:“谢谢。”

“好好照顾自己。”她这样跟我说,眼睛并没有看我,“考个好学校,多交点朋友。”

我说好。

“我给你存了点钱,等你高考完给你。”妈妈说,“你可以跟朋友出去旅游,买点自己想要的东西。”

我又跟她说了次谢谢。

我想我不能老是哭,所以把几次翻涌上来的眼泪都忍回去了。我垂着头,手肘撑在膝盖上,默不作声地用手掌捂了会自己的眼睛,结果喉咙里还是发酸发涩,水珠不断地从我地指缝里溢出来,掉在我的校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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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给了包纸巾给我。

她跟我说,也许我以后的生活会变得更好一点。

“他只关心自己想负责的事,也不怎么管家里,”她把发圈抓了下来,重新用手梳了梳刚染过的头发,跟我说,“打扫、做饭,照顾奶奶都是你在做,很辛苦吧?”

我没有回答。

“假如一辈子都要留在那里,”妈妈靠在椅背上,看向我,她今天没画眉毛,也没涂口红,看着格外苍白和疲惫,“天天被审视、被忽略,就因为做了母亲就得忍受一切,这样的日子怎么能过得下去啊。”

她叹了口气,视线移到了走廊的尽头,“我回去时看到你,总是很容易发脾气,那也不是你做错了什么,是我过得太不顺畅了。我对他妈也没什么感情,现在之所以坐在这里,只是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