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他赌我舍不得他给我的温情,发现了也会选择原谅他。
我的直接监护人是我爸,但他不是个好家长,从不认真听我说话,知道这种事也只会觉得我丢脸。
有那么一瞬间我又想到妈妈,可我不会再去找她,因为我向她发誓过,我不会打扰她的新生活。
没有长辈会管我。
我是一个廉价的牺牲品,连牺牲的瞬间都不会引起任何波澜。
事实就是这样。如果想把一件烂事的伤害降到最低,最好就把痛苦转移到最寡言也最温顺的人身上,他会逆来顺受,而后无声地自我消磨。
就像雨水冲刷大地时,所有肮脏的秽物都会往最低处流。
晚餐在曲尧家吃,他负责做菜。
他会的菜屈指可数,最拿手的是西红柿鸡蛋面,用的还是方便面调味包。
我只求填饱肚子,对味道没有太高要求。
吃饭时,我把季家兄弟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倒不是希望他给我什么建议,只是事到如今,我觉得开诚布公比遮遮掩掩更好。
“明天我会自己去学校,”我说,“你不用来等我。”
曲尧愣了会,才把手里的面碗放下,抬头看向我,说:“你还要跟我划清界限吗?”
他明显地不安起来,过了会,又说:“我不会再做那些逼迫你的事了,我会听你的话……”
说着,他起身要来抱我,褐色的眼睛微微睁大着,失落又伤心地望着我,就像一只即将被抛弃的狗。
我说:“我只是想试试一个人。”
他想抱我,但在伸手时有些犹豫,最后只轻轻地拉住了我的衣袖,说:“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