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摔伤的,你知道具体过程吗?”
没有屏幕阻隔,面前这张脸看上去更加生动也更加真实,连额头和鼻尖上挂着的汗珠都看得一清二楚。祁聿目光在青年干燥到起皮的嘴唇和沾了血的健壮身躯上扫视了一圈,便敛下神色,开始程序化问询。
“大、大概知道。”
“知道就是知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没学过语文?”
祁聿皱眉,“说话清楚一点。如果是结巴说不清楚,你可以打字。”
面前的医生明明看起来年纪不大,却让郑海川有些发憷。可能是这严肃冷厉的语气像极了他初中时的班主任,又或者是训斥的话令他回忆起小时候被老爹抽皮的经历。
他下意识站直了,老老实实捋顺了舌头回答:“全哥当时在我旁边的土方垫层上搭架子,哦,他是架子工,就是在工地上装脚手架的。”
祁聿用笔敲了敲本子边缘,“说重点。”
“好的好的。”郑海川手贴在大腿边擦了一下,接着说,“搭到三四层楼的样子吧,我当时没看到,但先是听见几根钢管落下的哐啷声,后来就是李全大叫了一下……我们看过去的时候,他已经摔到地面上了。”
“通知他家人了吗?”
祁聿快速记录完要点,又问。
“应该通知了吧。”郑海川不确定,手忙脚乱地在身上翻了半天,才翻出手机,“我打电话给工头问问。”
“……”什么都不知道你刚坐在这当雕塑呢?
祁聿本还想毒舌两句,但抬眼看到青年手上都没来得及擦掉的血污,话在嘴边滚了两圈,又收回去了。
“嗯,尽快通知他家人来签字。他这种情况需要立即做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