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咩啊,”老人家嗔怪地拍了他一下,“唔理点样,係阿嫲呢度都细路仔喇。”
桂阿嫲是看着祁聿长大的,因此在她眼中祁聿一直都是小孩子,倒也没错。长者赐不敢辞,祁聿对其他人再没有好脸色,对于慈祥的桂阿嫲也是狠不下心的。
他无奈接过,又嘱咐阿嫲过段时间去医院复诊体检,不用再排号,拿到体检报告单等他下班来看就好,这才告别老人家朝街对面的老房走去。
“一如既往的受欢迎啊,聿仔。”
刚走进常年敞开的铁门, 祁聿就听见一声戏谑的打趣。
“……红姨,”祁聿礼貌叫人,“这句话该送给您。”
眼线和文眉都早已褪色的瘦削女人看上去一点也不像受欢迎的样子,她朝祁聿翻了个不优雅的白眼,“我谢谢你哈。”
坐在缝纫机旁的红姐,外貌上与年轻时的妖娆风姿相差了不知道多少,但那副皮囊下的灵魂还是同样年轻时一样直白随性。她晃了晃手里正在缝的裤边,“老娘要还那么受欢迎,现在也不至于在这儿改男人的破裤子!”
祁聿向来只会损人,此刻见红姐自损,默了一下,才说。
“美的身体悦人,好的手艺悦己。”
“反正都是挣钱吃饭,没什么差别。”
红姐似乎也没想到,小时候那个沉默寡言拽得很的小屁孩,还能说出这样一番话。她抬起头稀奇地瞧了祁聿半天,又兀自低头琢磨了一会儿他这话,越琢磨,脸色越好。
是啊,想当年她也是叱咤过九龙的,多少男人愿意为她花钱?现在就算没男人要了,好歹也能养活自己不是?
呵,和那些靠男人吃饭的女人比,算差吗?不算!
“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