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具被祁聿刨在了一边,平日里注重干净的男人捏着青年晒得黝黑的粗糙大手,揭开蟹盖,挑出蟹心,掰开蟹身,将金黄肥美的蟹黄递到了郑海川嘴边。
“吃。”
他语气清淡,听上去像是命令,却带着不为人知的愉悦。
“律医生,你、你吃。”郑海川愣了一下,才磕磕巴巴道。
郑海川给小禾苗喂过奶、喂过糊糊、喂过饭菜,可从来没被人喂过。
他脸色涨红地想躲开嘴边的奢侈食物,但对上近在咫尺的一双眼,躲避的动作又顿住了。
金丝眼镜后的狭长眼眸看他的眼神非常专注。让郑海川又想起在菜市场突然接到的电话,想起收到的那一包包冰箱都塞不下的食材,想起那张配送单上的“加急,麻烦尽快,送上楼”。
男人修长的手指一直举着螃蟹,蟹油顺着指尖一路往下滑落,眼看着就要蔓延到手臂上去。郑海川注意到祁聿眉头微微皱了下,手却没动,依旧执着地举着螃蟹在他面前,似乎他不吃,就不会放下。
“刚才你拆的我都吃了。我拆的,你就吃不得?”
男人语气幽幽。
早就被蒸得香甜细嫩的大闸蟹,八条腿和两只大钳都被祁聿轻巧整齐地拆解在面前的盘子里。
而郑海川跟前的盘碟中,却是七零八落不堪入目的‘残肢断臂’。
“我……你……你都没吃到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