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的楼道里,这一声脱口而出的呢喃声并不大,却仍然沿着铁质的栏杆和中空的楼隙向上蔓延开去。
三楼的感应灯并没有被触动,可却在几秒钟之后蓦地亮了。伴随着灯亮,还有一声带着疑惑的“嗯?”从上方传了回来。
祁聿的脚步突然呆地愕停在了楼道的半中央。
此时他距离三楼抵达家门口只有七级台阶,但在最上面一级的台阶上,竟然蹲坐着一个人影。伴随着黑暗空间突然亮起的短暂光明,祁聿看见那个人揉了揉惺忪的双眼,然后冲他露出了一如往日憨厚又惊喜的笑。
“律医生!”
在这一刹那,祁聿胸腔的心脏砰砰作响,犹如困顿的囚徒重新望见热烈的太阳。
“郑……”他嗓子喑哑,喉头滚动了好几次才干涩地喊出人名,“郑海川,你坐在哪……干什么?”
套着背心的青年身体刚刚从膝盖上撑起,仰头望向他,左半张脸上还有布料皱褶的印痕,也不知趴在那待了多久。
“等你啊。”祁聿听见青年的语气特别理所当然,“律医生你今天加班这么晚吗?“
“你怎么知道我是白班?”祁聿感觉嗓子堵得更厉害了,“万一我夜班,你要在这儿坐整晚吗?”
夏夜的楼道里没什么风,闷得人心燥,更何况还有无处不在的蚊虫骚扰,祁聿扫眼过去都能看到青年胳膊和小腿上好几个红肿的包。
“怎么会,我又不傻!”郑海川咧开嘴笑了,“我下班的时候去你医院打听过啦,你今天就是白班!不过那时候你就在做手术我就先回来了,刚才发短信你也没回,我等久了就有点困……”说着他还打了个哈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