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凌晨3点了,裴回时还是没有一点睡意。
他端着酒站在窗边,一口一口的抿,满脑子都是路尘。
看着半夜的北城,繁华依旧,裴回时心里太乱了。
这么多年路尘是第一个走进他心里的。
95以上的契合度像个魔咒,攥的他心狠狠的疼,异于常人的契合度像重复过去。
是他站不起来,落在回忆里不肯出来,是他犹犹豫豫翻来翻去的耽误路尘,直到现在……
裴回时的目光落在那束银杏玫瑰上,屋外的风透过窗户吹着那束玫瑰微微晃动。
透过那束玫瑰,他好像又看到了那个玫瑰味的男人。
宁初尧温柔的眉眼,含笑的语气:“小时。”
然后就是被捂住的眼睛,散落的玫瑰香味,最后宁初尧无声无息的躺在那。
裴回时的手一抖,酒撒到了地上,他顾不上擦,只低低的颤抖着叫了一声:“小爸…… ”
闭了闭眼,脑海中却忍不住想起裴亦宸最后的样子。
就在他第一次主刀的手术成功后的第二天。
裴亦宸穿着宁初尧最喜欢的西装,怀里抱着一束鲜艳欲滴的玫瑰,安静的像是睡着了一般躺在床上。
地上碎裂的水杯,空荡的药瓶,床头柜上凌厉的字迹。
小时亲启。
那个会和他玩水枪的父亲,死在了宁初尧离开的那天。
那个照顾他饮食起居的父亲,死在了他光明人生开头的第二天。
遗书里的一字一句,像是刻在裴回时的骨血里。
裴回时喃喃的背:“亲爱的小时,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
裴回时大概能想象到裴亦宸写遗书的样子,应该也是严肃的,像是平时在签署公司文件一般专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