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这样睡了多久,身下的铁架床一阵摇晃,然后是身体,他感觉有人一直在推他,叫他的名字。
然后嘴唇碰到了什么东西,被唾液分解后,有一种麦芽糖似的甜味,顺着喉咙滑入胃里,一路畅通无助。他几乎靠着本能狼吞虎咽地开始咀嚼,他太饿了,那丝甜味就好像鸦一样上瘾,看他吃得太厉害,给他喂食人的动作就慢了下来。
胃里有了东西,才有了精神,肖舟慢慢清醒过来,看到结巴坐在他床上,拿着一个小碗里头装了水,把面包泡软了,塞给他吃。
看到他醒了,松了一大口气,又结结巴巴叫了他一声,“舟,舟哥。”声音很含糊,几乎听不出来发音。
仓室里很暗,今天外头没有月亮,只有黑沉沉的夜雾拢聚。他看不清结巴的脸,只能看到那双他刚开始觉得诡黠的眼睛滴溜溜地转着,透着惊喜。
肖舟慢慢咀嚼嘴里的面包,嗓子有了水分的润滑,也没之前那么干涩,“谢谢。”他低声吐字。
结巴腼腆地笑了。
吃了面包和水后,肖舟就感觉很满足了,胃部充盈着,暖洋洋的。他有点困倦,昏沉沉又睡过去。临睡前感觉身旁被什么东西拱了拱,好像结巴没有下去,就在他身边睡了。
肖舟有些奇怪,但他太累了,没怎么思考,就睡着了。
那是他这段时间睡得最安稳的一觉,很放松舒服,什么梦都没做,一觉到了天明。
但醒来后他就感觉不太对,浑身滞涩黏腻,身上的囚衣非常重,然后是一股刺鼻汹涌的血腥气,他手在床铺上摸了摸,只感觉满手冰冷粘稠的液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