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子怎么会没有愁声,沧海何时会没有惊浪?
平静海水下都是尖礁与暗涌。
他敢逆流而上,哪怕撞个头破血流,也已经算了不起了。
江成远睁开眼,又重新看向病床上的人,头发很黑,把面色衬得更苍白,与这医院铺天盖地的白几乎融为一体。路见不平或是为亲人赴险,鲁莽倒也真诚。
这么看了会儿,注意到肖舟虚握的右手中隐隐有亮光,江成远探身去看,才发现掌心里握着的是枚纽扣,被五根劲瘦的手指抓着。
认出了来处,他微微一愣,又重新坐回去。
天色渐沉,夏夜风凉,吹起了窗户的白纱。视线被白纱扰动,他才像是一瞬惊醒。重新站起来,思考片刻,取了大衣离开。
下楼时,手机铃声响了。江成远看了看来电显示,很快地接了。
他走出门口,应答的声音柔和,脸上是少见的耐心,“嗯,我记得,会回去的。……好的,现在在开车,先不跟你说了,妈,你注意身体。”
收了线,他坐进车里。
刚刚来电的是江成远的母亲,过不了几天就是江母生日,江成远最近回去的少,江母想他了,特地借这个机会来提醒他记得回来。
车子发动,再次停下时,江成远就站在肖舟家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