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办法知道答案了。”池虞头从顾渊肩窝里抬起来,看着他,眼睛里没有泪水,但是有清冷的光。
顾渊能从里面清楚看见小小的自己。
“这就是死,无论多么想知道答案,对方都不可能再回答了。”池虞说,“他为什么这样对我和妈妈、到底有没有爱过我们、后来为什么连自己也不爱了,这些我都无从知晓了。我爸的后事处理好后,我每天都在想这些问题。”
“为什么没有来找我?”顾渊摸了一下他的脸。
“我并不想让你觉得我可怜,同情或是怜悯我。”池虞说着移开脸与视线,“而且我说了,渊渊,我见你肯定会哭的,我总以为我已经长大了,很强大了,但我对着你,就像变回了小时候的那个我。”
“那就偶尔做一小会儿小时候的自己吧。”顾渊用很轻但很认真的声音说,“我今晚也说过,我从来不觉得你弱小。每次你哭的时候…我只想抱着你,帮你流一半的眼泪。”
因为都是发自内心的话,顾渊说出来并不觉得害羞,倒是池虞埋下了头,双眼又热了起来。
但他还是笑了,伸手用力回抱住顾渊,说:“我就像一个傻子。”
“哪里像傻子?”顾渊又开始揉池虞的头发,因为手感实在很好。
池虞不答,他想起了顾渊在戏剧表演时,引用了莎翁的《暴风雨》。
那里边还有一句是:我是一个傻子,听见了衷心喜欢的话就会流起泪来。
这天晚上,他们两个紧挨在一起,说了许多许多话,仿佛阔别已久。
一直到眼皮十分沉重,整个身体都倦得动不了了,顾渊还想和池虞说话,想看对方染了笑意的眼角。
“我要睡了,渊渊。”池虞低头亲了顾渊一小口,伸手为自己和对方掖好被子,“梦里见。”
顾渊困得眼都睁不开,还是咕哝了一句:“你会到我梦里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