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远的过去呼啸而来,李既白握紧手里的茶杯,眼底再无一丝光彩。
他当然记得,他喝多了的那个晚上,他认出了林深,但仍然放任自己去破坏、去发泄,过后又旁若无人地说“我只把你当助手,当弟弟”,然后强势为两人的情事盖棺定论“到此为止”。
后来,在魏启东事件中,林深伤痕累累逃回来,带着绝望和愤怒,又被他轻巧的一句“到此为止”压下。
李既白甚至不敢回想那时候林深的面容和表情。
等到李既白终于停步,回头去找那个深爱自己的人,却发现那人已经不在了。于是他发了疯,把人千方百计抓回来,困在方寸之间,随意侮辱和伤害。
他又不可避免想到他们在一起的最后那几个月。
他强迫林深戴上脚镣,不管时间和场合,不管他是在睡觉还是在生病,也不管他反抗还是哭泣,只是一味地索取,一味地觉得背叛和欺骗了自己的林深罪大恶极。
林深压抑着哭泣的脸,满身的伤,抗拒的姿态,他一概看不见。而此时此刻,却像一场无声电影,画面清晰,质感浓烈,在自己眼前一幕一幕回放。
李既白痛苦地闭上眼。
他终于迟来地意识到,那不叫爱。他做的所有一切,都不是爱一个人的正确路径和表达方式。
那不叫彼此相爱,那是一场单方面伤害。
——而且持续了很久。
李既白坐得笔直,肩膀却完全垮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