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小溪低着头,反应了一会儿,才很慢很慢走过来。
“把衣服脱了。”魏启东似乎很有耐心,不催促,只在他完成一件事之后,才又说另一件。
于是姜小溪开始解衬衣扣子。他的手指发着抖,解了好几次都解不开。
昨天的恐惧裹挟着绝望再次席卷四肢百骸,他做不出多余的表情,也说不了话。本能驱使着他要听话,听话才不会受伤,听话才不会疼,对魏启东的指令再也不敢生出一丝反抗。
但是太怕了,他不知道自己又哭了,大颗眼泪砸下来,落在地板上,在脚边洇出一小块痕迹。
如果下跪能让眼前的这个叫“魏启东”的人走开,他想他会毫不迟疑跪下来。
然后又听到那个人的命令:去床上趴着。
那声音仿佛埋在一层大雾里,忽远忽近,自高而下,冰冷无情。
他用手背揉揉眼,不小心碰到嘴角的伤,那是口的皮带勒的,摁上去有点钝痛。他大概花了五分钟,才把上衣脱了,又把裤子脱了,只穿着一条平角内裤。皮肉接触空气,漂浮的尘埃犹如实质,叫嚣着、旋转着,嘲弄着,要叫他粉身碎骨。
面前那个人看着自己的眼神仿佛能拆皮剥骨,他不敢抬头,不敢动,不敢呼吸。
趴下,把头埋进枕头里,腰侧大片红肿和淤青,姹紫嫣红,像是开出了一朵浓郁的花,绚丽刺目。
魏启东定定看了一会儿,然后别开眼,从旁边柜子上拿了一个小瓶子,倒了一点药油出来,在手心里搓热,轻轻摁在淤紫上。
手下的皮肤传来细微的颤动,那人已经濒临极限,脆弱不堪,再也经不起一丝一毫的风吹草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