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相安是首府三甲医院派驻的援非医疗队领队,带着十几个人的小组已经在这里工作了五年。每一年队员都会更换,唯一不换的就是他这个队长。
被他护住的同事连轻伤都没有,心里却比自己受伤还要难过,队长是为了救他,这让他十分内疚,自觉愧对言家人。
言和看起来很冷静,有条不紊处理着父亲的各项事务,甚至还对屡次找他道歉的父亲同事进行安抚。确定好了手术计划和行程之后,他又找到父亲的那位同事,详细问了事发过程、父亲的反应以及当时说过的话。
“事情太突然了,言医生没说什么话。”同事断断续续回忆着,他们被石块掩埋了一段时间,当时他很绝望,但言相安却一直安慰他,“在他昏迷之前,告诉我,别放弃,要活着。”
他们在离开南非的头一天晚上,言和才有时间闭了闭眼。疲倦的大脑和高度紧张的精神几乎要把他击垮。那些冷静自持和有条不紊也在大伯面前分崩离析。
“小和,往好处想,别把自己逼得太紧。”言相阅看着濒临崩溃的侄子,长长叹了一口气。
“我不知道,这句话是对他同事说的,还是对他自己说的。”言和坐在父亲宿舍简陋的行军床上,手肘撑住膝盖,两只手慢慢捂住双眼,内心强大的人也并非无坚不摧,差点再次失去的痛苦将他席卷。
“别放弃,要活着。”
父亲说这句话的时候,心里在想什么呢?恐怕只能等到父亲醒了,才能告诉他。
这些都是牧星野断断续续从言城那里知道的。
他给言和发了很多短信,不敢打电话,怕打扰他,只敢在早晚发短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