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好示弱:“牧先生,你现在还没退烧,再休息一下好不好?”看他不为所动,裴月又说:“那你等一下,我给言总去个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了,牧星野接过来,贴在自己耳边。
那边沉默了一会儿,问:“你要去哪里?”
言和的声音很低很沉,吐息仿佛穿过手机扫在自己耳边,牧星野只觉得难堪又难过。他尽量想让自己说话听起来自如一些,但嗓子像是被烧坏了,嘶哑着开口的时候特别像发出了一声悲鸣。
他去哪里有什么所谓呢?
牧星野自嘲地笑了笑,声音发抖:“言哥,我想再问你最后一次,你能不能把段阳交出来?”
翻来覆去还是那个问句,回答也是千篇一律。
挂了电话,牧星野一个人出了门。他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总之不想在言和家里待着了。
高温未退,又睡了两天,他脑子除了言和的声音和脸,再也容不下其他东西。茫茫然走到一处站牌,有些糊里糊涂地坐上了一辆公交车,坐了三站路又下来,换了另一辆。
等他到了监狱门口,已经下午四点了,探视截止时间还有不到一个小时,牧星野急急忙忙交了证件,办好手续,便被人带进去见父亲。
这不是他们约定好的每月探视时间,牧舷之见到儿子有些惊讶。他知道段阳已经答应作证,可如今看牧星野魂不守舍的样子,当下心里便有了不好的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