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校长,没经过你同意我们就先留了他几天,他虽然没有身份证,但我观察这绝对是个好孩子,应该也受过教育,就是不知道遭了什么难才流浪到咱们这里的。”
蔡校长做了30多年教育,年轻的时候在大型教育机构做事,临近退休的年纪投身特殊教育行业,不为名利,只为这些可怜的孩子送一点力所能及的温暖。他为人慈善温和,也很有耐心,当下便让力叔把人带过来看看。
“你就是小路?”蔡校长打量着眼前俊秀的年轻人,有些意外。他身上没有流浪者的落拓和疲惫,举止进退有礼,眼神干净清澈,教养极好,是曾经受过良好教育并且生活优渥的人。
落拓和疲惫可以因为休养几天彻底根除,但是教养却是日积月累刻在骨子里的,藏不住。蔡校长当下便有了判断。
路清尘点点头,像个正襟危坐的学生一样,恭恭敬敬喊了一声校长好。
这一声校长好,让蔡校长笑出了声。
“你别紧张,说说自己的情况吧!”蔡校长说。
路清尘明白,自己没有任何能证明身份的证件,想要留下来,总得交代清楚来历,便一五一十地把自己的教育工作经历和家庭情况说了一遍,至于为何流浪,只说是自己和恋人分手后一时想不开才如此。
蔡校长只在听到他母校的名字时惊讶了一瞬——毕竟那所全国有名的院校不是普通学生能上的,其他方面并未有探究和质疑,等路清尘说完,他才说好的。
路清尘停顿了许久,才明白对方说好的,是让他留下的意思。他从未想过能留下,这个从一盏灯到门口小平房到山坡那个菜园子再到力叔力婶,都给了他无数暖光的地方——最开始是零碎的光,因为太多太密集,逐渐汇成了大片大片的明亮。这样一个地方,他从未奢望能留下。
他眼眶发红,其实从蔡校长开始笑出声开始,他的眼睛就一直发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