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听得见自己的心跳,有什么东西满涨出胸口,让呼吸都不那么顺畅了。
蔡校长回头喊了一句,一个围着围裙的老太太走了出来。
“小路呢?”
“在山上呢,怎么了?”力婶在围裙上擦擦手,有些警惕地看着面前这些陌生人。
“力婶,他们是小路的家人,带他们上山吧。”
力婶这才迟疑地摘了围裙,招呼大家往山上菜园走去。
正午的太阳有些烈,路清尘给菜园浇完水,脸色已经蒸腾起来,他擦把汗,实在有些累了,便坐在阴凉下休息。菜园的一角有一大棵银杏树,叶子已经金黄。力叔在树下放了一个用韧草编的大蒲团,路清尘就窝在蒲团里,不一会儿便昏昏睡去。
他好久没睡这么踏实过,心无阴霾,了无牵挂,再不会居无定所,担惊受怕。
但长久的流浪所带来的警醒已嵌进本能,他睡梦中听到远处有杂乱的脚步涌来,然后听见一个声音在耳边炸开,是一个无数次在梦中听到的熟悉的声音。
“清尘!”有人喊他。
他倏地坐起,茫然四顾,那人就站在自己不远处,高大的身型拢着阳光,脸上有压不住的激动和狂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