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禹知道自己其实没得选择。
两个守城人在这里,谁知道会不会第三个也在这里,看似是选择,其实是命令。
是看上了自己有着大量的影怪,很适合战场那种大规模作战。
林禹环视一圈,问道:“什么时候,什么地点?”
黄庭信还没有开口,就听见一声钟响,还有某个不年轻的年轻人破口大骂的声音:“这倒霉催的哪来的,杀个屁,差点把我自己的时间玩没了!”
钟声过后,一脸平淡的神知心和左眼有着钟表指针的刘奎河出现在两人的身边。
神知心一愣,看着不远处同样惊讶的林禹,以及他身边的人,毫不犹豫的用手指一点。
一个黑色的光圈迅速蔓延,周围侥幸活下来的树木接触到黑光的瞬间就枯败死亡,还有燃烧迹象的灰烬也彻底的消亡,连黑雾都没有了任何飘散的迹象。
死亡在蔓延。
林禹心中一惊,下意识的想要躲入影子之中,可是看着神知心的眼睛,似乎正直勾勾的看着自己。
林禹思索了刹那,连一秒钟都没有,又将屁股稳稳地坐在了地上,选择了相信。
刘奎河左眼中的指针再一次转动,身后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类似于机械表的东西,滴答响了一声,他和同为守城人的黄庭信消失在原地。
不过林禹的耳边也传来了一句话。
林禹听了片刻后,笑着朝神知心摇了摇手。
黑光触碰到林禹时没有发生任何的变化,仿佛如她的主人一般,很忠诚的执行着保护林禹这一概念。
神知心坐在林禹的身边,轻声道:“没能杀死,似乎杀得不是他一样。”
林禹用还算完整的左手捏了两下她的脸颊,扯出一个笑脸来,笑道:“他们都是皇城的守城人,只属于那位皇帝陛下的力量,都有着难以撼动的能力,杀不死没关系的。”
神知心瞥了一眼林禹的右手。
林禹耸耸肩,然后将火焰怪物收拢在影子之中,顺便撕碎了师老大的身体。
他最后的那一刀确实很厉害,有点难以抵挡。不过正好,施展一下影子戏法就行了。
再者说了,林禹自认为可以尊重对手,可以尊重普通的没有能力的人,但是绝对不会尊重敌人,一定要挫骨扬灰才行。
两人来到了一间地下室之中。
仓市的战斗在全城的火焰熄灭的瞬间其实就已经有了结果。
可以辗转于不同的镜子之中的小禹子也完成了任务,孟存心即使身边有三四名能力者保护他,也被很轻松的斩杀掉。
不管什么地方,只要拥有镜子,就没办法阻拦他的步伐。
即将进入仓市城南的入口处,林家的能力者死伤惨重,但是王家和风家的那些人也好不到那里去。
也不知道是意外,还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佩戴虬龙玉佩的曾逸轩在混战之中被人打死。
一间地下室中,神知心将林禹抱在怀里。
在孙钟祥的世界中就是如此,当林禹痛苦的时候,神知心自知做不到任何的事情,只能用这种方式来安慰他。
其实神知心并不明白这有什么用,就好比她不清楚为何普通人对于杀人者如此的畏惧,不懂很多人见到她就害怕。
只是林禹在她释放能力的时候没有躲避,选择了相信她,那么也无所谓占不占便宜了。
其余的人也打扫好战场,在小禹子的能力下返回了紫薇街之中,可是小禹子却没有离开,而是眼神冰冷的站在一旁,紧紧地盯着林禹的右臂,还有林禹的右眼。
林禹接过镜子看了几眼。
此时自己的右眼的棕褐色瞳孔已经消失不见,只留下了一个发光的光圈,代替了原本的瞳孔,如同那只火焰怪物一般。
在平日里没有任何的变化,但是在阴暗的地下室中,所有的人都能看见他的右眼发着光亮。
在林禹的右眼视线中,整个世界都清晰了不少,但也处处燃着熊熊烈火。
林禹很清楚自己的身体发生了什么,这是转移太多意识造成的后遗症。
从第一天将意识转移到怪物的身体之中时,林禹就感受到自己的身体有了一些无法逆转的变化,就好比一滴墨水滴入到能力者的湖泊之中。
虽然非常的淡,甚至看不见这滴墨水,但是这滴墨水却实实在在的落入湖泊之中。
使用的能力越多,湖泊之中的墨水越多,从而将自己的湖水逐渐的染黑。
现在应该可以看见湖泊上的黑迹了。
林禹心中轻叹一声,随即看向了小禹子,笑骂道:“干什么呢,一幅要杀人的表情,不就少了一条胳膊、少了一只眼睛吗,不碍事。”
小禹子声音冷冽的问道:“怎么回事?”
一旁默默为林禹治疗的周思情打了个寒颤,感觉身后充满了杀气,这让她想起了那个喜好虐杀人的林卓伟。
林禹挥了挥左手,漏出无辜的表情,“我怎么知道。”
“就像是仓市大学的那些学生,不清楚背后有着朝书生。朝书生不知道背后有个我。我也不知道我的背后究竟有那些人,圈子之外永远有一个不为人知的圈子。”
“不过大体可以确定,是西南地区王家和风家的某些想法,然后被人利用了。”
“对了,记得帮我保密,不允许对任何人述说我的事情。”
“尤其是我的姐姐。一个女孩子家家的,赶紧找个好人家把她嫁了,总腻歪在我的身边也不是个事啊。”
林禹撇撇嘴,看着自己的右臂从累累白骨,逐渐恢复成有血肉的状态,已经断裂的手筋也开始了复原,有了感觉。
小禹子摇摇头,“我是您的下属,也是您的家人,这种理由说服不了我的。”
小禹子身为掌管林家情报的管家,自然知道很多秘事,比如守城人的存在。
林禹叹口气,随后又非常惬意的转动了两下脑袋,感受着神知心惊人的弹性和触感,感觉人生不过如此了。
林禹微微抬头,“帮个忙,关于我的事情不要和任何人说?”
神知心‘嗯’了一声,随后纠结了一下,伸出衣袖为林禹擦去额头的汗水。
林禹又看向了小禹子。
两人对视良久,最终还是小禹子做出了让步,不打算继续深究看起来很无厘头的战争,为何会听见钟声,以及皇室真正的谋划。
过了一个多小时,林禹的右臂才恢复了正常。
林禹抬起自己的手臂,看了良久,突然笑了。
好像感觉不到右手的力量了。
这场战争,没有胜利方,两方好像都失败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