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陈楚头上的光环仍在,沈樵夫在听闻面前的这位只是河神的弟弟河鬼后,态度变得轻慢起来。
陈楚则是一脸歉意的看着樵夫:
“哦,愚蠢的樵夫,你再过几天来看看,说不定那时候哥哥就会回来,你也就能如愿以偿的得到你的斧头。”
樵夫干巴的应了声,拖着疲软的身子挪歩离开了这里,不过这次回家少了把斧头。
拖着沉重的身子刚进门,樵夫就看见自己的老婆依靠在门边上满眼怒意的瞪着自己。
“家里砍柴的斧头不见了,你丫死哪去了!”
木簪裹着枯黄变形的头发,沈樵夫的老婆说话的音调抖高,甩着脑袋冲着沈樵夫怒吼,唾沫星子恨不得黏在沈樵夫的脸上。
“牛丫去书舍上学的钱还没交,天天跟着隔壁老牛家的那个二愣子吹她哥会吃屎!”
“牛丫再过几年就及笄了,嫁妆还没存,现在倒好,跟着隔壁的牛狗蛋学的一口一个粗话,十里八乡的小男娃没一个敢惹她。”
“可去他妈的!”
沈樵夫的妻子口吐芬芳,抖着腿将话题重新转移。
“问你话呢?斧头去哪了?”
“害!”
樵夫一拍大腿,故作神秘的对着妻子道:
“你先把饭烧好,回头有话要对你说。”
妻子嘴上骂骂咧咧,但看沈樵夫满眼金光的样子,便不吭声,连忙去做饭了。
饭桌上,牛丫吞着蚕豆炒青菜,一边扒拉着糙米,一边听着父母二人的逼逼叨。
“放屁啊!斧头跑哪去了?”
樵夫故作深沉,率先吞了口米饭,将碗中的食物吸溜干净后,吃了口妻子热的清酒。
“我的斧头掉进河里后,就遇到河神的弟弟河鬼了。”
“呦呦呦,你可是知道,见到河神就实属不易,况且是河神的弟弟?”
“河神只见有缘人,这话你不是没有听过,况且这个叫河鬼的还答应帮我告知他的哥哥,说时候会赔我一把金子做的斧头。”
“你说说,除了那个芃老爷家的小姐见到了河神,至今为止也没有人看见神的真身,估摸着我就是第二个……”
“丢了把斧头不要紧,到时候见了河神的面,我相信他会把斧头还咱们家的,这不就是因小失大,我说你小娘们憋屈什么呢!”
樵夫侃侃而谈,似乎现在就已经看到赔偿金斧头亮在自己眼前,瞳仁折射的出熠熠生辉的光。
“对!爹说的那个河神我听大春说过。”牛丫啪的一声将筷子摔在瓷碗上。
“那个陈先生对大春他们可好了,长得俊俏,说话也好听!我长大之后也要嫁个书生!。”
“所以既然是陈先生弟弟说的,那就一定能做到的!”
樵夫这一家子今天过得是难得的温馨与和谐
三天后,樵夫又来道洹河边找陈楚,他又扔下了把斧头,不比上次的铁斧,这次可是他用她老婆的嫁妆换的铜斧头。
不过在樵夫来之前,有另外一个人前来洹河,静心祈祷,在祈祷前,这人冲着河水里扔下去几枚铜钱。
“尊贵的河神大人啊,我有个小小的请求。”
“能不能告诉我姓沈的樵夫家在哪里,长得有些胖,嘴巴边上围着一圈胡子的那个。”
“我可被他害惨了!”
“我是赌场的荷官,有一个樵夫在赌场里赌输二十两银子,当天下午他就主动找我签字画押,还将住的地方告诉我。”
“说在十月底的时候还我,眼看马上就要到月末了,我就派几个兄弟去找,发现他给的地点是假的!”
“大人你可能会笑话小的为什么不提防点,但这个樵夫我很眼熟,他在我这零零散散也玩了几年,算的上是老客户,赢得场次也挺多,我就没太在意。”
“那天我兄弟来我这玩,见我跟他谈话,也上前去谈,没想到两人还挺合得来!”
“不瞒您说,我的朋友正是那位芃老爷,他人精,但是对朋友心善,当天下午就被那个沈樵夫忽悠了十几两银子。”
“那个樵夫玩大了,把所有钱都赔进去了。”
“这银子对芃老爷来说算是小数,但他对说来说不是小数啊,二十两够我存两年了!这钱我必须得要讨回来!”
陈楚躺在河床中,一边优哉游哉的听着对方说书似的陈述,心中有了计较。
原来之前樵夫心里想的20两是在这里,不过芃老爷的心善他也能从阿奇的身上看到这一点。
估摸着樵夫今天要来,看在银元宝的份上陈楚决定帮赌场主这么一把。
不过一切的时间都要滞后去处理。
陈楚离开河床,露出一颗脑袋。
赌场主正絮絮叨叨的说着自己的悲惨事迹时,总觉得有人在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