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看得入神想得入神,思源的电话催来了。
顾思澜连忙把传呼机和照片收好,毕竟是父亲珍藏的东西,这两样不该烧掉。
二十几分钟之后,她到了殡仪馆。
仔细看,思源这阵子消瘦许多,下颌骨线明显,整张脸又黑又黄,气色不佳。姐弟俩穿得是黑白色的衣服,戴着麻布,领口处是白色的纸花,直系亲属都是要披麻戴孝的,很容易区分出来。
姐弟俩怀着沉重痛楚的心情亲手给顾志远穿戴好,入殓师显然已经给他化过妆,紧闭的眉眼,安详的面容,仿佛只是睡着了。可他们心里很清楚,再也不会醒了。最后,把需要烧掉的物品直接摆放在棺椁中。
来送的人不多,有一些是亲戚,有一些是顾志远的同学和朋友,能专程过来,说明他们是有心的。
思源推着她的轮椅,两人仰头望着监控里遗体火化的画面,浑身的血液以及五脏六腑都跟着燃烧了起来,一种窒息般的哀痛悄无声息地弥漫在他们之间。
整个过程,持续了很久,他们甚至没有歇斯底里地大哭,只有默默地流泪,直至泪腺干干的,空空的。
烧完便剩下了一方小小的骨灰盒子。
殡仪馆和墓地是一起的,就在后面的山上,整齐划一的草坪式墓地。早几年的时候,父亲已经买好了两块墓地,把母亲的坟迁了过来,夫妻俩的墓碑紧紧挨着,也算是另一种圆满了。
亲友们祭奠完陆陆续续离开。
思源接了一个电话之后,眼神沉重地对她说:“姐,我要回学校了,等周五我们再见,你照顾好自己。”
“有张玉在,我没事的,放心吧。”
顾思澜目送着他离开,却看见了一个不速之客的到来。她微微眯起眼,发现来人正是阴魂不散的沈颜。她的嘴角勾起一道冰冷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