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若怜得了姨娘安慰,若有所思,撒娇一会儿就回到房间绣花去了。

现在有苏芙蓉急吼吼冲在前面,她更应该以退为进,靠柔弱唤起贤王的怜惜之情。笑到最后的才是赢家,以她在贤王心中的分量,绝对不会输!

……

如果说苏芙蓉是上蹿下跳毁誉参半,苏若怜是静待时机喜忧参半,对苏若凤来说,就是纯粹的只有毁和忧,没有丁点儿誉和喜了。

他在众目睽睽之下,对着用力救人的苏芙蓉怒吼,直呼嫡姐名姓,已经非常失礼了。如果他不是在外地书院求学,而是在京城国子监读书,单凭对嫡姐不敬这一条,就够师长们教训甚至放逐了。

更惨的是他情急之下吼出来的内容,“苏芙蓉!你放开我妹妹!”,这话乍听令人不适,再想就细思恐极了。

苏若怜是他妹妹,难道不是苏芙蓉的妹妹?什么叫放开“我妹妹”?

能脱口而出这种话,证明他从来没有把苏芙蓉这个嫡姐放在眼中,非但如此,连同父异母的情分都没有!

更要命的是,苏芙蓉之前确实在对苏若怜施救,还不惜对贤王无礼,要他娶妻负责。

此消彼长之下,越发衬托出苏若凤的目无尊长、不孝不悌,对比鲜明得好似白宣纸上泼了团乌墨。

苏若凤的口碑顿时触底,在可以预见的十几年里,也没什么反弹的希望。毕竟当天目击者真的很多,还都是城中有头有脸的人物,彼此间姻亲往来、师长同门等关系错综复杂,你传我我传你的,很快就把苏若凤的所作所为当成了经典反面教材。

非但如此,苏若凤还被苏父关到祠堂里,命他抄经忏悔,向祖先赔罪。

苏若凤是苏家唯一的男丁,读书十几年来第一次面临这种状况,压力巨大,甚至在祠堂悄悄哭了两场。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跟中了邪似的冒出那么一句话,可是也不能都怪他吧,苏芙蓉平日分明没什么长姐风范啊!

苏若凤在祠堂满腹怨气默默抄经的时候,苏芙蓉正和苏父在书房谈话,气氛异常严肃。

“囡囡,爹知道你气性大,恨贤王从前吊着你还坏你名声,可是你不能逼迫他娶若怜为正妃。”苏父眉头皱起,“若怜到底出身平平,连嫡女都不是,身份上差距太大。你再这样下去,恐怕要彻底得罪他。即使若怜勉强过门,也要受冷落的。”

苏芙蓉猜不透苏父的想法,干脆直接挑明,竹筒倒豆子似的将当日情形和自己的猜测说了一遍,末了扑通跪下,仰脸道:“爹爹,你也看到了,若怜若凤从没有把女儿当姐姐看,一个推我下水,一个视我如仇,要不是女儿运气好,现在都不知道是什么样子。”

“有仇不报非君子,但是女儿自幼蒙爹爹教导,做不到他们这样,只希望若怜能如愿嫁给贤王,以后不要再对女儿出手。否则这一日日同在苏家,只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女儿很怕……以后不能为爹爹尽孝。”

苏父看着大女儿颇类妻子的脸,久久沉默,半晌后伸手将她扶起来,低声道:“囡囡,你还小,不该这样把自己搭上。爹现在身体还结实,就让爹来想办法吧。”

他不得不承认,囡囡说得对,就凭儿子和小女儿的做派,确实一点儿情分都不顾。放任下去无异于掩耳盗铃慢性自杀,必须得有个决断。

只是把若怜嫁出去,把若凤送到书院,还远远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