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没说话,轻轻拨动了两下琴弦,铮然悠长的曲声自她手下流转儿出。卓钺闭上眼睛,仿佛从那琴中听出了白马踏青草、日行九百里的豪情与壮阔。哼唱声随之而来,伴着悠扬的旋律,如同是乘风而行的飞鸟,无拘无碍。
这姑娘的嗓音独特,不如江南歌伎那般婉转,却独有种潇洒沙哑的韵律,正适合唱这种草原牧歌。歌词是草原人的蛮话,卓钺听不太懂,只隐约捕捉到了“生命”“爱”“死去”等零星几个词语。
一曲罢了,卓钺海沉浸在那旋律之中,半晌无法回神。
那姑娘看他不说话,便放下琴悄悄靠了过来,跪坐在了卓钺的身前。她细长优美的手指温柔地抬着卓钺的后脑放在了自己的膝盖上,轻轻为他按压起了头部的穴位。
“哎……嘶。”卓钺被她按得浑身一哆嗦,似乎奇经八脉的经络都被捋顺畅了,“你这一手功夫的确是出众。”
姑娘低低笑了两声,没有说话。她的指尖温暖,用力恰到好处,捏得卓钺格外放松。卓钺半蒙登着眼睛躺在她的腿上,能闻到一股淡淡的皂角和草木味道。那味道算不上是香气,更没有汀兰熏香那般馥郁,可却意外得让卓钺格外沉迷放松,悄悄又吸了几大口。
而她那广袖便铺开在一边,卓钺一侧目便能看到盛开的海棠花芙蓉袖。在为他按摩头部时,姑娘的身子微微倾了过来,如墨的长发流泻下来正好映入他的眼帘。
卓钺几不可闻地倒吸了口凉气。他睁眼闭眼、前后左右几乎都被那芙蓉的色泽包裹了,鼻端又充盈着那淡淡的草木皂角味,更是让他蠢蠢欲动。
……
可便在这天地昏暗、日月无光的瞬间,忽听那姑娘低低笑了声。
那笑声沙哑、微沉,带着些男人方有的慵懒与磁性。
男人——方有。
仿佛有人兜头一盆冷水浇下,或者当胸一击重锤砸来。他浑身都僵了,骨头缝被焊死了,血液也停止流动了,脑门儿里那股火“嘶”得一声化为袅袅青烟。
在这死寂的诡异气氛中,那“姑娘”轻笑着半撑起身子,轻轻摸了摸卓钺僵硬的侧脸。
“卓哥,喜欢这芙蓉色的衫子吗。”
作者有话要说:七、七夕快乐……
第48章 表心意
我糙!我糙!我糙!
我糙你奶奶个腿儿!
卓钺觉得自己这辈子动作都没有这么快过,哪怕是个札干人抡圆了刀要砍他脖子他也不会躲得这么快了,他几乎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一推侧身便往旁边滚去。
可谁知这兔崽子动作更快,一把拽住他的手往怀里一带又一摁,瞬间就把他制得死死的。也不知是他的力气太大,还是自己浑身被吓软了,卓钺一挣竟没有挣脱。
郦长行贴着他的脸颊,轻笑声中微微带喘,他每喘一声听在卓钺耳中都像是平地炸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