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吹云双目放空,半晌才“嗯”了一声。

“我去质问他为何对我见死不救……”他喃喃道,“嘿,真是自讨没趣。”

卓钺机械地喝着酒:“他那人心狠手辣。不救你,也没什么好意外的。”

娄吹云似哭非笑地哼了声,摇头道:“不是,他是个很好的人,之前他明明是个很好的人……你不知道,是因为你没见到……你只见到了他现在的样子……”

他胡言乱语地说着,词不达意,最后渐渐没了声音。

在被烈酒拉缓的思绪中,卓钺朦胧间似听他最后轻声道:“……为什么我非的是娄吹云呢……”

卓钺闭上了眼睛,他亦感到迷茫而无助。

情意是多么无瑕美好的东西,可它却又偏偏只存在这烟火俗世之中。在这两难之中,人们进退维谷、行为失度,成不了飞蛾扑火的钟情人,也当不了游刃有余的凡尘客。

最后唯余许多心碎彷徨。

作者有话要说:好了,最虐的一章来了,还好吧?不咋虐吧?(亲妈脸)

这一波很快的~估计再有两章就结束了。主要是就为了推他俩一把,所以虐的本质都是为了治愈呀!嘻嘻

第100章 传婚讯

卓钺没再回郦长行的营帐,郦长行也没来找过他。只是无论他去哪里,都有数个士兵不远不近地缀着他,观望着他的一言一行。

或许郦长行也没有想好该如何面对他吧?

卓钺浑浑噩噩地游荡在草原上,白日里随牧民们出去放牧撒鹰,晚间与娄吹云喝酒谈天。草原的确是个忘却烦恼的好地方,碧草连天,风吹旷野,穹庐四合之下皆是可去之处,似乎他只需闭上眼睛便可获得自由。

这世上的确没有什么可以阻拦他脚步的东西,只是他的心太过沉重,已经迈不动脚了。

转眼之间时光飞逝,已经到了十二月初。卓钺还记得如今已近阿丹珠临盆之日,他是定要回去的,可如今与郦长行这般情形,他实在是不知如何开口。

停战之后,边境的贸易往来多了不少。十几日前有马队拉着羊毛、羊毡、熊皮、牛干等物资去了中原边境,今日满载而归,部落中的男女老幼都一涌而出前去围观,众人面上皆洋溢着喜色。

卓钺也随意混在人群之中。他看到有老者领到了用自己家羊毛换来的一壶茶叶,拔开盖子用鼻子嗅那茶香时,满面餍足;还有妇人捧着三四卷布料兴冲冲地往家赶,似已迫不及待要开始裁衣了;还有几个丰韵少女叽叽喳喳地挤在小贩跟前,头挤头挑选着木簪花钿,时不时还要在发髻上比划一下。

如果边境的战争不曾发生,或许草原会一直是这般平和的景象吧。

有人见卓钺过来,悄悄拉了下同伴,默默避在了一旁。不知不觉间人群已为卓钺让开了一条路,让他径直走到了马队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