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江杰云并不是完全的沒有背景。从他刚才的话里也可以听出。那背景只需要他的一个电话。便可以将他们的麻烦轻松的解决于无形。但显然他并不想使用这种背景。安然甚至觉得他在以使用这种背景为耻。他在急于建立自己的人脉和事业的王国。以期有一天可以完全的摆脱掉那层被他看做是耻辱和束缚的背景。
安然发觉自己无意之中又当了一把锦岭历史事件的见证人。看來她的那本回忆录的份量也真是越來越重了。
“安然。安然。”
安然还在神游四海。沉浸在自己那天马行空的脑补里。不断地把如今的种种与记忆里十几年后的种种拿出來关照对比。玩连连看。听到江杰云的声音。才回过神來。抬起头望向车边的三人……或者应该说是车边的四个人。
原本昏倒在墙角的苏朗南这会儿已经被姜成卓和赵真旭一左一右的架着拖到了车边。安然这会儿才借着周围稀微的灯光和天上的月光看清这人的大致情况。不由倒抽了一口冷气。第一次对“刀口舔血”这个词有了真实和形象的感触。而不再是字典里的一个单纯的形容词。这哪儿还是人啊。简直快成了糖葫芦……啊不。要命。吓傻了。口误了。这人都快成了血葫芦了。脑袋上。脸上都是几乎结了冰茬的血迹。也不知江杰云那双眼睛是怎么在这乌漆抹黑的环境中透过那层层的血迹看出他本來的面目的。只怕猎犬也不过如此了吧。这眼神儿也太犀利了。
苏朗南的身上穿着一件薄薄的。做工质料都很马虎的灰蓝色棉服。已经被类似于刀的锋锐事物砍割得东一道口子西一道口子。露出布料之下的棉料夹层。大量的鲜血便从这些口子里流泄而出。将棉服染得成一件血衣。他下身的那条牛仔裤的情况比上身的棉服要好一点。但也只是一点而已。大概这场血战过去了已有一些时候。他身上的血虽然还沒有完全的止住。但是部分血液已经在这样严寒的天气里遇冷凝固。说是快要结成冰茬儿其实还真不是安然有意夸张。
这家伙还有救吗。
安然对着这只“血葫芦”瞠目结舌。不是她冷血无情。而是她两辈子加起來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些血。感觉很有些不真实感。反射系统已经进入了极端迟滞的状态。至于什么同情。害怕。担忧。悲天悯人。人道主义之类的情绪都还离正式启动有好长一段时间的距离。用简明的一点的词來形容某人完全已经被吓傻了。傻得既不懂得害怕。更不知道担忧。瞪着眼睛愣愣的看看一身是血的苏朗南。又看了看站在车旁的江杰云。好一会儿才反应过來。对了。刚才江杰云好象叫她來着。慢了无数的拍的“啊。”了一声。
江杰云知道某个沒见识的家伙是被苏朗南身上的血给吓着了。把声音放缓。慢慢的轻声道。“别怕。沒事。不过。咱们得把车子腾出來。先把苏朗南放到车上去。然后我让小胖送你回家。”
安然一边帮着江杰云把车里码得层层叠叠的大包小包往一旁的空地上捣腾。一边缓了缓神。说。“不用。这会儿离彩票站也沒多远了。我自己走回去就行。你们一起送他去医院吧。我看他这样子。到了医院也得先进急诊室好好抢救一下。时间耽误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