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着安然半夜起來给他们送來的吃食。三人从未像现在这样清楚的意识到。他们不再是沒人疼。沒人爱。多他们三个不多。少他们三个很多人会松上一口气的家伙了。他们也是有人惦记。有人挂念。有人心疼的人了……
这里是他们的家。这里有需要在危难的时候。打个电话。说一声。“沒事。我很好”的人。
胸中的豪情壮志还在。愤恨郁闷也在。可心里却更清清楚楚的多了一份沉甸甸的。暖呼呼的东西。让他们在这个冬夜感到无比的踏实。就像是一直飞翔流浪的雏鹰终于找到了一处安全温暖的地方。可以收起翅膀。安心自在的栖息入眠。不惧风雪。不畏严寒。
长久的沉默之后。江杰云舒了一口气。若无其事地拿起筷子。嗓音微哑地对姜成卓和赵真旭道。“吃饭吧。吃完了睡觉。明天就按计划來。不过。别忘了到时给家里打个电话。”
“对。给家里打电话。”姜成卓的嗓子似乎有些不太舒服。咳了两声。将脸埋在饭碗里迅速的扒着饭。
赵真旭抽了抽鼻子。做出一副陶醉的表情。“……那啥。安妹妹做的菜可真香啊。”
“……菜都凉了半天了。你能闻出个屁啊。”姜成卓条件反射的拆台。
“操。死钱串子。你的狗嘴里就吐不出象牙來。这话说得真臭。我看你说话不像说话。就是在放屁。放的还是臭屁。”
“啪。”
洁癖份子忍无可忍。用力一拍桌了。“还吃不吃饭了。你们俩屁來屁去的。不说屁屁屁的。你们吃不下饭啊。恶不恶心啊。”
公鸡兄和赵小胖委委屈出的咬着筷子。心想。老大。我们才说了几个屁啊。你瞧瞧你。这一口气的说了几个屁屁屁屁的啊……
说是吃完就睡。却也只是说说而已。在这种关键的时候。肚子不能饿。觉却可以少睡。尽量把对策和措施做得更加的完善圆满。经得起各种意外的考验。
等三人开完了会。将各项问題、方案和准备着手去做的事务整理研究清楚。定下最后的计划时。已经是凌晨五点來钟了。
为了节约睡眠时间。姜成卓和赵真旭都是将手边的方案一推。转身回卧室。拖鞋朝地上一甩。袜子一扒。身上的衣服跟剥葱皮似的从头褪到脚。只留一条大裤衩。钻进被窝。五秒入睡。
至于洁癖份子睡个觉可就沒那么容易了。首先要洗澡。同时顺手把自己的衣物丢进洗衣机。认真的洗过一回澡。换上干净的睡衣。再把衣服晾上。然后回到被安然吐糟的形容为比医院的手术室还要干净的卧室。
江杰云沒有立刻上床。而是坐在窗前的椅子上。点燃一支烟。静静的。一口一口的抽着。冬天总是昼短夜长。位于祖国东北地区的锦岭尤其如此。这个时间正是所谓的“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
苍白的灯光映照着窗外一片沉沉的黑夜。洁净的窗玻璃有如一面镜子。江杰云的脸庞在曲曲袅袅腾起的烟气中若隐若现。眼晴望向玻璃窗外沒有一点光明的黑暗。晦暗难明。
直到一支烟抽完。他才拍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烟。干脆利落的从椅上站了起來。脚步沉实。上床。关灯。几乎也是五秒。飞快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