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然后呢?”到底还是安然首先结束了这份凝滞的沉默。
“啊?”江杰云的目光有一瞬间的茫然,“哦……那个,”他又花三秒钟來回忆自己之前说过的话,“也许就是说,我们的顾客其实根本不在意什么导游证不导游证的,只要你能把他们忽悠满意了,侃迷乎了,看风景还來不及呢,谁还在乎这个,又不是旅游局的,又沒好处可拿,谁操那份闲心呢?”
江杰云的语气和心态都很轻松,可脑皮脆薄的安然却沒那么大的胆子。她这人沒事都能想出事來,更何况现在让她真的去无证上岗,腰板怎么的都直不起來,心虚胆儿虚哪哪儿都虚,即使觉得江杰云这话说的也不无道理,而且还是经过了实践验证过的,但她依旧是觉得沒什么底气,总想缩回壳里去。
“我怎么觉得你这还是挺有风险的,万一,”她重重的咬着这两个字,满脸严峻,如临大敌的强调着,“万一有哪个顾客比较心细,问上一句呢?你这不还是有骗人吗?再万一有哪个比较好事的顾客把你给投诉到相关部门怎么办?”
说到底,安然就是个小老百姓的心理,极端畏惧权威,政府部门当然是权威中的权威,对于两辈子都安分守己的一等良民來说,不用让她去伤天害理,就是让她做一点点违规的事,她心里也觉得不踏实。
江杰云这个奸商显然胆子不知比她大了多少倍,他不仅有违规的胆子,还有违规的嘴皮子,狡辩起來头头是道,“怕什么?我和卓子可从來沒说过自己是导游,我们只是问他们要不要听我们解说一下景点的风光,我只是勤工俭学的卖几张地图和浏览指南而已,至于他们要给我钱,也只是对我热心解说给予的一点鼓励。我本來就是流动的沒有许可证的小贩,赚点小钱而已。黑导游之类的跟我可不发生关系。”
安然白了这厮一点,再说得好听,也改变不了他们沒有导游证的本质。
“说來说去,你这还是违法。”某蜗牛那纤细的触角在头上依旧不安的摇來晃去,小心肝怎么都不落底。
“既然都流蹿着卖纪念品了,也不差这流蹿着导游了,反正都是违法,违一样也是违,违两样也是违。再说了,他们也沒问我要导游证,而且我讲的东西都是实实在在的,服务得他们舒舒服服的,不蒙不骗,热情周到,比那些拉着游客到处购物的真正黑心导游不强多了吗?他们的钱给的可不亏。”奸商总是善长强词夺理的。
安然让他这似是而非的道理给弄头晕。
江杰云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搂过她的肩膀安慰着,“放心吧,有我呢,怕什么?”
这哪是去做导游嘛,根本就是搭伙跟这厮出门去骗人。可目前也沒有别的办法,也只能暂时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