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6,难受

与他此时醉后热得发烫的体温相比,她手上的温度要低上许多。她的手握远远看着还不觉着什么,握在手里才能真正的感受到那份长年呵护保养的出來的滑腻,像是质地细密精美的上好白瓷,入手沁凉,指缝间还残留着一股幽幽淡淡,说不清是花香还是水果香,亦或是护肤品的好闻香气,这样的一只手贴在他发热的脸上,真是舒适已极。

在这样酒醉之后,整个人飘飘乎乎,头疼欲裂之际,握着这样的一只可以将他握在手里的恋人的手,便让人格外依恋这种被人关注爱护的感觉,一边想着,他一边转了转了头,将自己的脸埋在她的手里,不住的揉搓着。

他这孩子气的动作让安然又好笑又心疼,声音也放得更加的轻柔,真像是哄孩子似的,“怎么了?哪儿难受啊?”

“嗯……难受,我难受,安小然。”某人就是不能哄,给了点阳光,就像是会牵牛秧似的,立刻顺着竿子爬上來,本來只是酒醉后有些疲倦而已,让安然这么一问,一下子就从疲倦直接上升到了萎靡的级别,眉头紧紧的锁着,嗓音低哑,带着浓重的鼻腔,也不知道他这是酒醉后身体自然反应,还是为了更好的向女友耍赖,只说反复的叫着安然的名字,哼哼着自己难受,却又说不出哪里难受,像个生了病,发了烧,不肯一个人待着,非要人陪着,哄着,关心着的五六岁大的小豆丁似的。

可偏偏就有人吃他这套,一见了他这样,不仅心疼,而且也紧张了起來,一只手被他紧紧的攥着,另一只手便也随之贴了上去,语速却放得更慢了,抚慰缓声问着,“是头疼吗?”

“嗯……头疼,安小然。”他呻吟似的继续从鼻腔里哼哼唧唧的重复着安然的话。

“那胃呢?胃疼吗?”即然他自己说不出來,安然只好自己一样一样的來猜着问,到这会儿,她真是完全彻底的按照着对待小朋友的态度來对待他了。

“……胃……嗯,难受。”他似乎真的醉糊涂了,半张了张眼,又无力的合上,最后给了她一个废话似的模糊答案。

安然换了个启发式的,自带选项的问法,“到底是怎么个难受法儿啊?是疼吗?还是恶心?”

虽然这几年出去应酬时,江杰云他们都让安然给养成了新习惯,在玩命灌酒之前,都要弄点牛奶或是米粥之类的东西,事先垫一垫,以免直接大量喝酒伤了肠胃。但是这种措施在这种舍命陪君子式的应酬中也只是起到一个辅助预防的作用,可以在一定程度上进行一些改善,并不能真正有效的解决全部问題。幸好这种需要他们三位小老板“舍命”的机会并不是特别多,大多数时候都是由下面的管理人员代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