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罢他将桌上摆放的公文扔出去朗声道:“捕头段迹尧,隐瞒纳康案实情,以致证人死亡实属失职,即刻起撤去捕头职位。念在你在位期间还算尽忠职守,功过相抵,便免去你牢狱之灾,自回家去此后官府永不再录用!”
段迹尧冷笑一声,动手褪去服制,重重放在案几之上,逼近李开年道:“草民劝李大人三思而行,这城中可不是任由你一手遮天的。”
李开年皱眉看向他,段迹尧丢给他一个白眼,转身离开书房。
祁烁在门外焦急地等着,见段迹尧只穿中衣走了出来,急忙迎上去:“怎,怎么,怎么回回事??”
段迹尧伸手将祁烁拉了个踉跄,拖着人往外走去,老杨在身后直叹气。
祁烁脚步慌乱地跟着段迹尧的步伐,却听他压低声音道:“趁绛县的案子还没结束,明日你便申请调职过去,会州衙门里,有问题。”
段迹尧离开后,书房屏风后尹宏伯走了出来,李开年立刻放下书卷焦急问道:“那小子如何了?可是死了?”
尹宏伯笑的谄媚抱拳道:“大人宽心,这把火如此大,那小子逃不掉的,只是……”
李开年顿时紧张起来:“只是什么?”
“火势太大,负责刺杀的小六子也折在了火里。”尹宏伯回道。
却见李开年长舒一口气:“这有什么打紧,多出些银钱给他爹娘,就说他是救火之时不小心死了便是。”
尹宏伯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只听李开年喃喃自语道:“有了这进献神谕的功劳,还有什么可愁的!”
“大人说的是。”尹宏伯笑着恭维。
忽然李开年眉头一皱:“不过这神谕半月之前就已经进献上去,怎么如今反而没了动静?”
尹宏伯立刻解释道:“这事慢慢来才会稳妥,大人,急不得啊!”
证人枉死,公案成谜。
段迹尧被撤职后,祁烁还未来及申请调职,就被彻底清出纳康案,剩下的卷宗证据全部由尹宏伯接手。
祁烁私下找了几位与尹宏伯交好的捕快,请他们吃了顿酒想问问案情,却不想他们口风甚严,什么都不肯说。另一边,撤职的段迹尧并未停手,倔强是天性,越不让做的事他便非要查清楚,如今此事关系着西南安宁,便更加执着地寻找那主仆二人的踪迹,直觉告诉他,只有找到他们,才是扭转困境的关键。
二人查了几日却一无所获,这日傍晚时分,祁烁来到约定的酒楼与段迹尧会面。
换下官服的段迹尧少了些严肃,多了几分玩世不恭,知道他心情不佳,祁烁伸手拍拍他安抚着:“别,着急,慢慢查。”
段迹尧苦笑:“快没有时间了,到时西南各族联合举兵,整个西南战火重燃,刚安宁了十几年的大宸又会陷入动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