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小溪手里拖着一个行李箱,旁边站着姜小川。轮渡要开了,姜小川接过行李箱,另一只手握住哥哥的手腕,走下台阶,登上甲板。
姜小川看起来起色好了些,穿着一件大学时候的白色旧卫衣,胸前还印着一只短腿卡通兔子,可爱得过分。海上风大,衣服被吹得鼓鼓荡荡,也瘦得过分。
鸣笛了,开往多鱼岛的轮渡没几个乘客,大家慢悠悠地在客舱内找座位坐下,小川也提着行李进了客舱。
姜小溪进去之前,在甲板上停了停,转过身来,抬起头看向码头。
短发被风吹得散落在额头,他的眼睛还是像岛上无数个夜晚的星星一样,像汪着一潭水,有着细碎的光,就算是隔得再远,魏启东也看得清清楚楚。
姜小溪冲着他的方向摆摆手,没有笑,也没有别的表情,还是有点呆。
魏启东咬着牙,把眼里的热意逼回去,他也举起右手,冲着姜小溪挥一挥,再挥一挥。和他最爱的人说再见。
船缓缓开出码头,姜小溪进了客舱,寻了个靠窗的座位坐下,从窄小的窗口外,还能看到他莹白的侧脸、乌黑的短发。渐渐地,便只看得见那一方小小的窗口,再后来,只剩下轮渡的一点影子。
直到海面上再也寻不到一点点关于姜小溪的痕迹,魏启东抓着栏杆的手才缓缓松开。
魏玄离他几米远,忧虑地看着他,不敢上前。
魏启东转过身来的时候,面色如常,气息沉稳,和以前一样,说:“走吧。”
魏玄几乎以为魏启东内心毫无波澜——如果不是他上车前恍恍惚惚猛地撞上后视镜差点摔倒、坐在后座上把挡板升起来之前用手捂住了眼睛的话。
接下来的几天,魏启东开启了疯狂工作模式,白天永远有开不完的会见不完的人,晚上工作到半夜也不回家,干脆就直接在办公室过夜。
公司高管们跟着大老板纷纷开启了过劳猝死模式,大家脸色灰败,夹着尾巴做人,走路用脚尖,说话用气声,生怕撞到枪口上。
姜小溪似乎真的彻底消失在他的生活中,和他往常那些身边来来往往的人一样,几天便成过眼云烟。
魏玄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离开姜小溪,东哥并没有看起来多痛苦,也没有任何失恋后遗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