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过看上去已经醒了很久了,眉眼不像平时那么冷硬。
“萧过”南灼说,“早。”
他还朦胧着双眼,嗓子有点哑,声音听上去很软。萧过听得也不自觉地放低了声音,说:“早。”
虽然看起来不像,但是南灼在不做噩梦的时候不喜欢那么快起床,赖床赖得很厉害。他半清醒地往前一路钻,鼻尖就蹭在萧过胸口。
萧过于是就跟着往后退,他睡在外侧,后背都贴在了上铺的栏杆上。
“南灼,”他有点艰难地说,“别蹭了。”
南灼应声停了下来,闭着眼很不满意地哼了一声,随即卷走了所有的被子,翻身又蜷到了墙边上。
萧过上身就穿了件短袖,猛然冷得一哆嗦。南灼这种黏糊糊的小脾气和平时很不一样,他笑了笑,从背后凑过去叫南灼起床。
因为家长很少在家,萧过小学初中都是住校的,一个宿舍八个男生,相互叫起床的时候都是踹一脚给一拳,还有的直接往上扑跟叠罗汉似的,从来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但南灼怎么能和别人一样,萧过先过去拉下了被子,让他把脸露了出来。
“刚才已经广播过一次了,”萧过说,“我们就快要到了。”
南灼把眼睛睁开,然后又闭上了。
萧过从来不知道叫南灼起床是如此艰巨的任务,十分钟后他把南灼连人带被子拉着拽起来,南灼闭着眼坐不稳,像个布偶一样一头栽进萧过怀里。
包厢的门打开,刚才去卫生间洗漱的一家三口回来了。小孩不懂,他爸妈都盯着上铺抱在一起的两个人看,神情非常微妙。
萧过和他们对视了两秒,没理。
对面两口子所表现出的微妙在火车到站的时候演变成了不加伪装的厌恶,出车厢的时候两口子抱着儿子逃跑似的走得飞快。南灼站在门边看着他们离开,听见了变态两个字。
他垂头笑了一下,然后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