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灼将滕勇安视为时运的安排和馈赠,每次想起来,都觉得上天对他其实没有那么刻薄。可他如今手沾白\粉,意识到那一天在绝境里冲向警车的人是他。事在人为,他可以做很多事。
粉末被抖落,南灼捻动指尖,侧头看向尘先生。
纯白的灯光抹平了老人脸上的皱纹,他看上有些年轻,微笑如同假面。他问南灼:“知道这是什么吗?”
“海\洛\因。”南灼像是在被那场春雨带走了所有的情感,他平静地和尘先生对视,说:“你是做毒品生意的。”
尘先生轻轻地笑了,问:“怕了吗?”
南灼面不改色,摇了摇头。在这里撒谎不是好的选择,他说:“我很小的时候就见过了。”
“你是念书的料,”尘先生端详着他,“尤其擅长化学,是不是?”
南灼的手心出了汗,他当然料到尘先生会对他进行调查,只是没想到这么快。他表面上不能露了退却,对尘先生点了点头。
尘先生用手掌摊平了锡纸上的药粉,问:“知道微笑曲线吗?”
南灼想了想,摇了下头。
苍白的指尖在白\粉中滑动,画出了类似坐标的轴系,纵横向分别是价值和活动,中间漂着u型,像是笑脸上嘴巴的曲线。
“这里,最不挣钱的地方,”尘先生点到了u型的最下方,“是生产。”
指尖移到右上方,他说:“这里是销售,收入当然很不错。”
南灼垂眼凝神静听,尘先生向他示意,他抬指,轻轻地抹开了 u型开始的至高点。
尘先生问:“知道这里的人是做什么的吗?”
南灼稍微用力,在锡纸上留下了一个指尖印儿。他说:“研发。”
“聪明的孩子。”尘先生笑,用冰凉滑腻的手摸了摸南灼沾着干涸血迹的脸,说:“我把你送到最上游去,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