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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世 江行云 1199 字 2022-11-02

太阳落山时直升机已经等在沙滩上,滕错扎起了头发,没带什么行李。尘先生站在飞机门边,微笑地看着他。

“一切都为你准备好了,”尘先生把新的护照和所需文件给他,“放心地去,专心地读书。”

滕错接过东西,眼里露出了感动,说:“谢谢尘先生。”

“是你自己考上的。”一年过去,尘先生的外表没有任何改变,他用蛇一般触感的手摸了下滕错的脸,说:“别让我失望。”

滕错摇摇头,说:“不会的,谢谢您。”

和来到这里的时候一样,他被蒙着眼带上飞机。那双眼一被遮起来,他的脸上就只剩下孱羸的美感,窄挺的鼻和微翘的唇阴柔至极,皮肤苍白冰冷,透出下面浅青的血管,看上去有种毫无反手之力的脆弱。

“小错,”他在黑暗中听到尘先生的声音,“等待你学成归来的那一天。”

轰鸣声伴随狂风乍起,长发凌乱垂散,滕错咽了一下以抵抗耳膜感受到的压力。他靠在门边,在黑色的布条后面睁开了眼。

他仍然什么都看不见,但灼烫的目光无声地存于那双勾魂的眼,仿佛熔岩,用明亮的炙热摧毁一切漆深的孽渊。

这个人,还有他要做的事,都无法用年龄或者性别来限定衡量。这个是炼妖的过程,苦难接踵而来,他越来越不像是凡间物。

风掠过滕错,穿过云层,下面海天一色,深浅不一的蓝丝丝入扣地咬在一起。前往首都的客机从逾方市起飞,萧过抵着额角,能在窗上看到清晰的自己。

少年剪短了头发,利落地露出冷硬淡漠的五官。六百个日夜,足以让他变得寡言而无趣,是和他年龄不符的沉闷。

几个小时前杨璇和萧思业送他到机场,他和父母分别拥抱。他的确有了手机,承诺到首都后会发信息。

“小过。”杨璇拉着他的手,哭红了眼。她哽咽着说:“你、你还没消气吗?这一年半就真的就没再理过我们,不让你去公大就跟要了你的命似的爸爸妈妈给你安排的路你不走,当警察很苦的,还特别危险。小过,为什么啊?就为了那件事,你你就变成这样。这是为什么啊?”

她有些说不下去,因为她已经明白萧过不是在闹脾气。萧过看起来也有点难过,他又抱了抱杨璇,说:“债总得有人还,我知道我在做什么。”

“那你那你读不下去就和爸爸妈妈说,”杨璇说,“我们给你转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