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土爷,”滕错快语速地说,“夜生不会让土爷的人攻到寨子里去,但买凶杀人还是可以的,况且土爷和尘先生不对付,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实。”
萧过说:“我——”
他猛地噤了声,因为三辆双门牧马人吉普车快速地驶过街道,一字排开地停在了医院门前。萧过收了伞,快速退进身侧房屋的阴影。
穿着防弹背心的私人武装人员跳下车,在一个矮壮男人的带领下大步走进了医院。
老人背脊笔直地坐在椅子上,微微下垂的嘴角处皱纹明显,两片带着高加索人特征的薄唇很紧地抿在一起。顶灯的暖色并不能让他看起来更柔和,修长的手指反复摩挲着手杖顶端的银蜘蛛,他很紧张。
医院里只有楼梯,顶层的入口被保镖严格把守。抢救室门口的灯刚刚熄灭,尘先生就站了起来,蓝蝶扶着他,在门还没有开时就走了过去。
门里传来很重的呕吐物和血腥味,几个医生都不敢露出疲惫,摘下口罩,底下的脸都是惨白的。他们摇头的那一刻说不清哪一方更崩溃一些,尘先生扬起脸,闭上了眼。
“我们已经尽力了,”主治医师艰难地开合嘴唇,发出颤抖的声音,“但尘良先生已经失去了生命体征呼吸和心跳,都,都已经,停止了。请您”
“节哀”两个字还没说出来,一把手\枪就对准了他的头。医生上身晃了晃,大气也不敢出。
蓝蝶穿着非常紧身的黑色衣服,低开的领口露出了一点背上的纹身,既像要去作战,也可以上谈判桌。
她是真的把尘先生的痛当作自己的痛,在看到尘先生反应的时候就拔了枪,手很稳,但眼眶已经红了。周围的保镖和她步调一致,手都已经放在了腰间的枪带上。
“女、女士,您别,这样。”医生小心翼翼地举起双手,做出投降的姿势,哀求一般地说,“尘忠先生还在昏迷中我们这里的资源有限我们真、真的已经尽力了事实上,尘良先生在被送来的时候,就已经”
蓝蝶不为所动,看过去的眼神又冷又狠。
然而冰凉光滑的手在下一秒就握上了她的手腕。尘先生压了她的枪,甚至很有礼地向医生点了下头。
“你们辛苦了,”尘先生唇间有点白,但声音平稳又儒雅,“尘忠还有救,对吗?”
医生瞥了眼蓝蝶放下去的手,用力地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