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尘先生忽然说:“但你太低估蓝蝶了。”
他抬起头,神情竟然已经恢复了往日的自若,看起来还是一位成竹在胸的儒雅人士。他说:“我了解蓝蝶,她不会战败在鸵鸟手下。当然,如果她对上的是你和边防的人,那就不好说了。”
他神似戏虐地挑了挑眉梢,继续说:“可无论战场上的输赢,蓝蝶都不会允许自己死在尘忠前面的。谭燕晓,你布的局的确精巧,但你们太低估蓝蝶对我的忠诚和我对蓝蝶的了解了又或者,应该说是我对蓝蝶的信任”
后方车辆里的谭燕晓和戴盛民对视一眼,都没有出声。
尘先生这个人的恐怖之处他们感受到了,蓝蝶和尘忠的死竟然和他描述的几乎一模一样。
“如果我猜的没错,小忠现在”尘先生说下去,他垂首闷笑一声,似乎有点痛苦,“应该已经死了,对吗?”
“虎毒不食子,”谭燕晓没有承认,她说,“你没必要为了脱身而抱这些不必要的幻想。”
“又或者他还活着,”尘先生似乎很有耐心,说,“在你手里比在鸵鸟手里要好得多,这一点我是真的要感谢你。小忠情况特殊,没有参与过我的任何生意,这一点大家心知肚明。有你们帮我照顾他,我也能放心。”
“尘先生,”谭燕晓的声音冷了下去,“你为了拒捕,竟然连你儿子的命也不顾了吗?”
尘先生骤然大笑出声,双眼透出疯狂,猛地抬高声音,说:“谭燕晓!”
他的声音带着恨意,又有点痛快,“你可以来我的车上看看,看我有没有带六百公斤那么多的海\洛\因!有本事你就把小忠押到我面前,否则你我免谈。不过就算人真的还活着,你也不会这么做的,拿儿子威胁我投降,这不是中国警察的作风。谭局长,我说的对吗?”
然后他猛地把电话扔出窗外,夺过庞叔的手\枪,一枪打碎了地上的电话。
“告诉后面的车,”他对庞叔说,“跟他们拼了。”
庞叔点点头,拿过了连接着五辆车的对讲。尘先生脱下大衣,解下了袖扣。他把那一对很小的蓝色蝴蝶收进西装马甲的口袋,然后挽起了袖子。
他的姿态并不像是要和人生死一战,动作绅士得仿佛是即将享用高级会所里的晚餐。
谭燕晓这边也下了同样的命令,他们本来是来劝降的,但尘先生极其精细的心思让他们落了空。谭燕晓放下电话,戴盛民拿起对讲下命令,盾牌就后面出现了一排枪口。
然而浓雾再次被劈开,风驰电掣而来的三辆车让双方都吃了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