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来不及说什么,比刚才更为迫烈的枪声已经响了起来。
相拥的这几秒被延伸成幸福的永恒,对他们来说奢侈得不行。重逢的旧还没有叙,他们就要分开,然后分别拿命去搏。千言万语堵在胸膛里,化作声声泣情的心跳和无比复杂的眼神。人的情愫有那么多种,喜悦、担忧、愧疚、爱恋,还有一点点因为先前隐瞒的怨气,都在滕错猛地吻上来时炸开在心口。
他动作太猛,两个人唇齿相磕,这一吻更像是啃了一口。滕错索性咬下去,尝着了血味才后退。
“萧哥,”血珠在滕错唇上绽开鲜艳,他还搂着萧过的脖子,低声说,“送我走。”
萧过并不回答。
他们都在私心里演过无数次半途而废,两个人远离战场去过单纯的日子,不理不问乐得糊涂,但这巨大的诱惑在心底的坚守面前再次败下阵来。滕错撑着手臂,在狭小的空间里摸索着找到了他的枪和蝴。。蝶。。刀。
萧过沉默地看着他,伸手用拇指碰了碰他侧颈的擦伤。
“我的追踪器也许会掉线,”滕错蜷了腿上来,把刀放进靴子,快速地说,“目的地是境外的益嵬镇,估计尘先生会在那里接人”
有什么在离他们不远处爆炸,打断了滕错的话。碎石溅起,萧过迅速趴下来,把滕错压在胸膛底下。
这一阵过去,滕错耳边尖锐地鸣响。萧过身下的空间温暖又安全,那里有他想要的一切,但他知道自己没有眷恋的资格。
压下来的石块被掀开,滕错舔走了唇上的血,品尝一般抿了抿嘴。然后他推开萧过,翻身匍匐在地,透过被炸没了玻璃的窗户看到了后院里的蓝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