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衡这个身份过于邪性,谁都不想正面对着,每日换的这些人只敢远远跟一跟。
船舱的门一关,柴筝就直接下重手,将那平白被牵连的兵砸晕了搬到床上,还给盖了一层被子。
这两天柴远道都是合衣而眠,问就是“害怕敌袭,这么睡才安心。”
柴远道顶替了别人的身份,乌漆嘛黑的夜色中,只要不特意找死往火把底下走,就谁也认不出来。
柴筝在船舱中默默算着时辰,船身忽然被什么撞了一下,外头有了惶惶不安的讨论声,柴筝就极为夸张的发出声惨叫,房门打开,冲进来四个人,三个被柴筝直接抹了脖子,第四个运气好一点,柴筝只是逮住了他,刚想问什么,此人就一言不发的往刀刃上撞。
柴筝大发善心的成全了他。
木桑国的人脑子不行,但确实勇气可嘉,一般情况下很少能捞到活的,就算真捞到了,也是闭口不言,有极端的甚至会将舌头咬下来。
这就是柴筝为何将剩菜饭列为第一选择,逮到人问路不过是第二选择。
刚刚那一阵撞击来的蹊跷,整个船舱除了看管巫衡的人,基本都出去应战了,血腥味在小小的房间里漫延,柴筝念了声,“莫怪莫怪,我都暴露身份了,此时不杀你们,必然为你们所杀,莫怪莫怪。”
柴筝说完,将舱门从外头彻底关上,尸首与血便封闭在了小空间中。
她很快找到了汤与米饭留下的痕迹,这东西黏糊的很,有人走过就很容易彻底沾在地上,别说是船左右晃动,就算是彻底翻了过来,痕迹也依然在。
柴筝手里拿着短剑,另一把给了柴远道,黑暗中潜行,没有一丝声响,她的眼睛亮得发光,借着壁上煤油灯终于看见了大牢的入口。
入口是一扇青铜打造的门,上头刻着两只巨兽,柴筝都没见过,不属于中原大地。
开门的铜环在巨兽口中,事出反常必有妖,这艘船实在没必要将个牢门制作的如此华丽复杂,又不是钱多无处安放,柴筝想,“若真是钱太多,你们那伙房就该好好改善改善,别说泔水,就是新鲜饭菜也是猪都嫌。”
柴筝刚想完,从门里面走出个大夫打扮的人——他手里提着药箱,身上还散发着浓厚的苦药味。
那大夫全程揣着手,等里面的狱卒开门关门,看都不看这青铜器一眼,像是怕看一眼就会瞎。
柴筝更坚定了有猫腻的想法。
船身又震荡了一下,这一下比方才更加猛烈,柴筝听见四面八方都有东西滚落的声音,头顶上方有人扯着嗓子在喊,“戒备戒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