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一刀杀了虽然干净,但送回来却能让骆河胆战心惊,内鬼这种东西原本就是可以双向利用的,天知道人被折腾成这个样子,有没有从他嘴里套出点什么有用的讯息。

柴筝免不了伸长脖子,想看看那位内鬼究竟是谁。

倘若不是察觉内鬼在前,拐了亲爹上船于后,柴远道这会儿应该腿部中箭,濒死垂危了……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柴筝虽不至于上去再补两刀,至少也得知道名字唾骂几声。

赵琳琅搅和完了,骆河应该也留不住她,又风风火火下了船。

船舱与甲板连通的门被打开,一股腥涩的海风席卷进来,柴远道占了门口最好的位置,柴筝个矮,又蹦跶不上去,只能在旁边老驴拉磨,闷头转圈。

柴远道远远看见两个人分别架着内鬼的左右手,将它从另一侧的船舱往下拖,柴远道猜他们所住的船舱下面应该还有一层,专门关押俘虏之类,只是不清楚用了什么手段,竟一点声响都没有。

“爹。”柴筝拉磨拉得头有点晕,她暂时停下来,用双耳代替眼睛,听外头的动静。

柴筝道:“我给自己找了件事做。”

柴远道极尽目力也看不清这个人是谁,再说阮临霜下手极狠,就算正面撞到,估计这人也鼻青脸肿难以认出。

他干脆收回目光,看着一刻闲不下来的柴筝,“哦?什么事?”

“木桑的军队是直接漂浮在海上的,离本国有十天来回的航行距离,但我们的驻军却背抵城池,有个俘虏之类的,还能就近送回去看押,”柴筝露出小虎牙,笑得不怀好意,“这条船是骆河手底下最大的,他们离故国这么远,俘虏总得找个地方装着,我想去开几道笼子。”

柴远道因为柴筝的鬼鬼祟祟,忍不住也压着嗓子,用气音道,“但现在我们无法确定……”

“我有办法。”柴筝道,“中午吃饭的时候我就发现,伙夫将剩下的饭菜装进了干净的木桶里,并没有直接并入泔水……船舱里面是六个时辰进行一次清扫,只要晚饭时候,我在桶上做个手脚,顺着留下的痕迹就能找到牢房。”

柴筝耸一耸肩,“除了牢房,这剩下的饭菜还能去哪里?猪已经有了泔水,而若是作战的士兵吃了闹个肚子,岂不自找麻烦?”

柴远道越发觉得自家姑娘有这个脑子干点什么都成。

话说完,柴筝又叹了口气,每到这时候,难免会想起阮临霜来,若是小阮在,说不定还有更精妙的方法,可是海水千万顷,自己也不能总陪在小阮身边,以后的离别只多不会少,等到天下尽在掌握之时,或许能求个永不分离。

暮色终于完全落了下来,浸入海水之中,只剩下垂死挣扎的一线白,父女两在无数目光的监视下又吃了晚饭,骆河还是没有出现,他那边估计是已经焦头烂额。

中途,柴远道以水土不服出去了一会儿,等他再回来时,已经做好了偷梁换柱的准备。

甲板上有个可怜的士兵被封了穴道,当柴筝拉着柴远道的手回船舱时,将从他的身边擦过,随即柴筝仰面观个天象,做个疯癫癫的法事,而柴远道则与那士兵调换了位置,再由柴筝牵着手一起回到船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