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阿公的朋友,也是杜克的阿公。现在是淋巴癌,”他顿了一下,接着道,“晚期。”
安薄有些抱歉地垂下头。
“杜克,”安薄想到他的行为,道,“和老杜关系不好吗?”
路荺平静道:“他精神不太好,每天都想死。”
安薄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路荺夹着烟摁在地上,火光熄灭,远处的夕阳似乎更亮了一点,天很快就要晴了。
安薄尽力不去想这些事情,也不打算再问。
他知道那种感受,被别人扒开伤疤一次次地过问,再收到一句类似“请节哀”一样冰凉且毫无用处的回答。
安薄做不到,他好不容易才慢慢忘掉那些东西。
他换了个话题:“你有很多朋友吗?”
路荺直视他,道:“这是什么问题?”
安薄略显紧张地捏着背包带子,“就是……好奇。”
“之前有很多。”路荺道,“现在就几个。”
安薄点点头。
这时,他的余光感受到路荺的靠近。
路荺向他伸出右手,道:“在车上不是有东西要给我?”
安薄没想到他有注意到自己的一举一动,他看了看路荺,此时有些犹豫。
但那毕竟不是自己的东西,他还是把照片拿了出来。
路荺接过,看到时愣了一下,仿佛在与那遥远的记忆对接。
他沉默了几乎有半分钟,在这半分钟里,他一动不动,只是静静的注视着手里的照片,宛若一座雕像。
在金色的夕阳里,他们默不作声,只是静静地坐在彼此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