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琴吗？”安薄问。

路荺点头，“他的要价最便宜，之后还对我说，不要钱都可以，只要想学。”

“你不回家吗？”他问，“已经很晚了。”

语气很直，似乎有点不耐烦。

安薄顿了顿，想起一直不敢问出来的事情，小声问：“你生气了吗？”

“生什么气？”路荺反问。

“就是……”安薄，“就是我没和你打招呼……”

听到这，路荺挪开的步伐又移了回来，走进琴房，用身体挡住了走廊上仅有的光。然后他关上了门，依旧没有开灯。

安薄无端生出一股恐慌，他觉得路荺一定是生气了，要不然也不会露出这么严肃的表情。

条件反射般的，他快速地眨了眨眼。

路荺站在门口，没有上前一步的动作。他凝视着黑暗中的影子，时间似乎在倒退，他想起了安薄留下的那张纸条，除了“对不起”，其他什么也没有。

而让他能去记忆的，是他们互相错过了彼此的约定。

如果他没有迟到，或许现在会是另一个场景，他不会出现在这，只会留在那个混沌的夜晚，深深陷入无法自拔。

安薄不知道这些，他只觉得愧疚，答应别人的事情很少能做好，他不喜欢这样，却又无法改变。

窗户的风吹了进来，让他的后背微微发凉。

银针落地可听般的安静，像是即将要爆发一场相互攻讦。

几乎是半分钟后，路荺开口就是一句毫不相干的事情：“弹得挺好的，怎么不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