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寂的黑暗将那里笼罩。
这时,寸头拍了一下他,示意离开。
路荺刚要转身,便看到一个人影正在缓慢靠近琴房大楼。
那影子被路灯的光线拉得很长,长而幽寂,似乎是在忍受着极其痛苦的事情,然而他走得缓慢,却也异常坚定。
路荺认出那道身影。
他注视那里三秒,转身离开。
寸头不敢太大声,用气音叫了他一声,又看了看他刚才盯着的方向,一头雾水地两个方向来回着看。
“确实变了。”他感叹一声,摸了一把扎手的脑袋。
安薄离开家后,径直回到学校。
这次没有人接送他,他自己来的。
今晚的夜空格外的晴朗,月亮高悬,几乎没有云层遮挡,亮得出奇。
安薄来到熟悉的琴房。
现在才八点,是和往常一样来练琴的时间。
他拿出曲谱,放到谱架上,坐直上身,黑魆魆的房间里,他根本看不清谱子,但今晚的月光足够明亮,从侧窗照进来,穿过透明的玻璃,放射出朦胧梦幻的光。
安薄练了一会儿,忽然停下动作。
一个音符停留在半空中,突兀地消失了。
琴房里静静地,什么响动都没有。
直到——微弱的琴音响起,断断续续的,每弹一下,似乎都在思考着什么。
又或者根本没有认真在弹。
他静不下心,很痛苦的感觉,甚至有那么一瞬间,他想要用手再次砸向那些琴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