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会爱上你——”他信誓旦旦地解释,伸手捧住我的脸,像是捧住稀世的珍宝。病号服的袖口挂不住地向后滑落,我忽然注意到他的手腕。
摘掉常年佩戴的昂贵腕表后,男人的腕间竟露出道道层叠的伤疤,新的覆盖着旧的,盘踞在瘦削白皙的腕上,显得狰狞可怖。
我呼吸一滞:“你割过腕?什么时候的事?”
陆晟泽像是被发现了什么不堪的秘密,飞快地缩回手捂住那处痕迹,猛地站起身向后退了一步。
大概是因为刚刚情绪激动地哭过,他的脸上还泛着不正常的潮红,声音哽咽低哑:“……没有,你看错了。”
我当然不会相信,直起身想去拉他的手,他又下意识地退了一步,脚下不知怎的踉跄了一下,整个人摇摇欲坠。
我看着他的身体晃了晃,随后竟支撑不住似的软倒在地——他晕了过去。
“小泽!”我叫他的名字,他也没有反应,我这才发觉他之前不正常的体温和病态的脸色。
陆晟泽身上应该也还带着伤,却非要守着我,可能还因为我而和自己的母亲发生过争执;争执的结果,是他得到了胜利。
说不心疼是假的,我还想起一个多月以前,元旦节的晚上,陆晟泽的助理找到我告诉我他喝醉了,我赶去见他,他抱着我,哭得像个孩子。
陆晟泽以为我死了,虽然我不知道这中间是发生了什么误会,但算起来,那天就应该是我的“忌日”。
在那些我“死去”的日日夜夜里,他有多难过,我几乎无法想象。
他会去救被绑架的林夏,说明他也没有坏得彻底,他骨子里仍然是那个一腔孤勇的少年——
我用尽力气按下床头的传呼铃,眼泪终于开始大滴大滴地顺着脸颊往下淌,流进嘴角,让我尝到了苦涩的味道。
门好像被什么东西碰了一下,发出一丝轻微的响动,我以为是有人来了,艰涩地开口道:“医生!他晕倒了,你们快……咳咳……”
说话太急让我呛了一口气,咳嗽了两声,而后我发现并不是有人,只是风吹动了门。
陆晟泽高大的身躯倒在地上一动不动,我有些急了,又连续按了好几下传呼铃。
过了几分钟,医生护士才步履匆匆地推门进来,跟着进来的,还有其他几个人。
我看见了被林夏搀扶着的程女士、带着两个保镖的陆夫人,两位女士看起来像是旧相识,几个人都是一脸倦容。
陆夫人一进门看见儿子躺在地上,急切地让两个保镖抬他回自己的病房,医生护士也跟着走了一半。
一片兵荒马乱中,我隐隐约约听见她哭着对昏迷的陆晟泽说:“晟泽,妈妈再也不逼你了,妈妈错了……”
一群人离开我的病房,林夏与程女士留了下来。剩下的护士为我做了例行的检查,确定我恢复的状况良好后,主治医生又与程女士交谈了一阵,交代注意事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