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有心里的苦涩,心中没有带着事的人少之又少,只是如何化压力为动力,则是门很深邃的学问。
贺桐从小心里就有把明镜。看向心爱的人时,那把明镜如同蒙了尘,看不真切,但看别人,却从不失灵。
贺桐回答道:“端架子是一码事,有没有专业实力又是另一回事。韩峤那样的人,看着和气,心气很高,他想把小众企业做大做强,我不认为他会low到不动脑子、去抄国外的设计。别人干惯了的事,走成了淤泥的路,韩峤是不屑于去走的。”
“您如此笃定。”
“因为我觉得,韩峤和我,本质是同一类人。”
表面上冷静理智,知道如何让自已更好过一些,却胸怀难以实现的理想,要去撞个头破血流才好。
心理年龄比常人年长一些,能自我消化困难,看上去十分可靠,关键时刻能提供给人肩膀。
像这样的人,容易让谢锐言这样的别扭精放下心防,留有一个舒适的角落。
但谢锐言也不是那么好搞定的,他到底是谢乘章的儿子,受过摧折后的精神生态变得异常复杂,其中的弯弯绕绕多得数也数不清。
漫长的等待后,绿灯又重新亮起。光芒近旁,贺桐忽然灵光一闪。
谢锐言从哈尔滨消失的那天,正是韩峤从哈尔滨分部返回南京总部的同一天。
既然他们哪里都找不到人
会是韩峤收留了谢锐言吗?
从白天忙到黑夜,这天韩峤罕见地忘记做饭,颇感歉意地为二人点了一锅酸菜鱼的外卖。
韩峤边挑着鱼刺,边问:“我下次卡住的时候,你能不能再给我梳梳头?这对我的工作很有效果,进展神速。”
“灵感卡住说得像卡鱼刺,又是听韩总讲冷笑话的一天。”
韩峤愣了愣:“我没有故意讲冷笑话。”
谢锐言就笑话他:“您真可爱。”
韩峤勾起嘴唇,好像被笑话也是件挺开心的事。
韩峤挑完刺后,谢锐言的碗里渐渐地多了酸菜、白萝卜和鱼肉,堆成了一座小山。
谢锐言:“……”
谢锐言低头看碗,木着一张脸,投桃报李,给韩峤的碗里更多的鱼肉,还有一根形状笔直笔直的辣椒,无论哪一面都长一样,引起强迫症百分百的舒适。
韩峤点的微辣番茄锅,锅底看着红,却是不太辣的。
他夹起了谢锐言送来最显眼的那支“爱意”,舍不得吃掉似的,半晌放入唇中,吃完还说:“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