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然后呢,然后他又能做什么?
谢锐言阑尾炎手术的伤疤长好一些的时候,他们确实进行过一次小小的尝试。
谢锐言试图做全垒打的棒球手,韩峤在他的亲吻之中被唤醒,他们却没能进行到圆满的地步。
韩峤记得自己那时没有太多温情脉脉的感受,只记得身体是痛的,头也是痛的,想去拿找医生开的粉色小药丸,却被谢锐言握住了手腕,十指相扣。
谢锐言亲吻他手腕上的脉搏,低声安抚:“不需要那些,我想要你清醒地记着我。”
谢锐言像一个孜孜不倦的好学生,将他过去双眼捕捉到的、身体感受过的,全数地用作实践。
他说过,喜欢韩峤的嘴唇,那时也写在了纸上。
那个不同于以往的夜晚,韩峤也爱上了谢锐言的嘴唇。
早上起来的时候,谢锐言下巴几乎都快脱臼,颌关节酸得要命,却抱着韩峤不肯撒手,连兔子抱枕也被踹到了床底下。
谢锐言对韩峤笑,和他说,没有人能代替韩峤。
但真的是如此吗。
他真的能给他幸福吗?谢锐言想要的陪伴、爱护和性,乃至现在最基本的安全感,他都让他缺失了,还要这个小他六岁的人反向安慰他。
两个小时,三个小时。一次两次还好,但总有厌烦的时候。
明明谢锐言没有说错什么,也没有做错什么。
谢锐言唯一犯的错就是拥有那样一个父亲,那不是他能决定的。
谢帷舟的话回荡在韩峤耳畔。
“锐言很容易被人传染情绪,别让你的异常影响到他。”
“你再也见不到他。”
要怎么做才好?才是正确的?才对谢锐言是最优解?
生意人都注重有利可图,可惜他不是纯粹的生意人。
敏·感的人是他才对。
他也给出了真心,只是他的真心比谢锐言更小,该怎么做,他不知道。
他刚刚忍不住,要对谢锐言说,你答应过我,不离开我,永远和我在一起。
永远又有多远?直到死亡将他们分开?
那条死在他手掌心里、被埋在樱花树下的红色的金鱼,就像一个不详的预兆
“你曾拥有过的一切,并不真的属于你。”
“如果希望他幸福平安,就请你放开他。”
“韩山月,你不配拥有,你这样的人,注定只能失去。”
昨晚是约定好的“共同睡眠日”,二人却各睡各的。
谢锐言等了一夜,韩峤也想了一夜,但谁都没有去敲对方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