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杯酸奶放过了晚上,变成了隔夜奶,第二天早上起来,韩峤见到垃圾桶里只剩下一对空壳。
谢锐言一个人喝掉了它们,没有一点浪费。
在厨房的早餐旁,谢锐言留下一张巴掌大的纸,纸还被涂成了黄·色。
“韩峤,
我走了,
不要想我。”
不到十个字,三处标点,平平无奇,无法透露出任何情绪。
涂黄的颜色就像莫名的嘲讽;还没将人染上色彩,就把人丢下。
说是单方面的驯养,又有谁能证明不是双方磨合成适合彼此的形状?
谢锐言想要冷静的时间,或者想要结束这样一段同·性之间的关系,那就都给他。
韩峤小心地捏住黄色的纸,走进书房,把它夹在了记事本的最后一页。
第一页是谢锐言写的那首小诗,“融化了我,覆盖着你”。
夹在最后一页的离别的话,很适合作为落幕时的告白。
也许这会是谢锐言留给他的最后一样“礼物”了。
韩峤只取了开头和结尾的五个字记住,颇有几分自欺欺人的意味。
“韩峤,要想我。”
一周后,一切如常,恢复一个人的生活也不是那么难以忍受。
厨房里一阵乒乒乓乓声,韩峤开始做早饭。
之前,谢锐言给韩峤留了早饭,是个心形的蛋包饭,谢锐言来家里之后最拿手的菜,用番茄酱浇上了一个月牙的形状。
韩峤把它放进冰箱的冷冻柜里,不准备吃掉,以后拿出来每天看看,就当个念想。
也把从阿姨那里得到的两个番茄放在了蛋包饭旁边,一起冷冻。
过了一周,蛋包饭成了速冻蛋包饭,番茄也成了坚硬无比的冰冻番茄。
上次和谢锐言分吃番茄的情形还历历在目,他吃掉了番茄,也吃掉了谢锐言嘴唇上酸甜的番茄汁。
谢锐言垂着眼睛问他好不好吃,韩峤的回答是都好吃,然后还吃了一口酒窝。
明明是一样大小的番茄,味道也是同样的好,谢锐言却只吃了一次。
韩峤眼眶微热,把长发扎起,细发圈扯着头皮的感觉让他清醒不少。
把早餐端去餐桌,韩峤垂手,不假思索拿起粉色的那支玻璃餐铃摇了摇,喊了一声:“吃完就工作,锐言……”
锐言,你过来书房和我一起吗?
家里已经没有了谢锐言的声音,也没有他的呼吸,只剩那点身体里散出来的香味,还稀薄地留着,床上,毛巾上,沙发毯上,残留在织物里。
韩峤将它们收起来叠好,堆放在书房的躺椅上,包括一条谢锐言留下没拿的鸢尾花领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