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峤的体温比常人更低一些,个子很高,末梢循环不太好,抱枕捂不热,还是冷冰冰的。
他焦躁地蹙起眉,一脚把兔子踹出了被窝。
身体蜷缩了起来,假装是谢锐言睡在他怀里。
他抱住自己的肩膀,如同被拥抱着。
还不够,谢锐言,还不够。
兔子委委屈屈地趴在地上,耳朵朝下,尾巴冲着上面,看起来十分可怜,像被狠狠欺负了。
韩峤叹息着掀开被子,下床把无辜的兔子公主抱捡回来,放在自己身边,给它也盖了一张小被子,谢锐言临走前在猫房里盖过的那一床。
韩峤捏住小杯子的一个角,放在鼻子底下嗅嗅味道。
谢锐言的味道已经不可分辨,只有一点点。
韩峤又开始按下随声听的按键,这一次却是谢锐言录给他的音频,没想到这么快就用上了。
“韩峤,好好吃饭了吗?”
吃了,自己做的,还给刘岭带了饭,那家伙赞不绝口,甚至口头占便宜。
“你怎么又熬夜?”
没有熬夜,每天十点上床,然后失眠到后半夜,今天还做了大胆的事。
“睡吧,妈咪,做个好梦。”
这句没有按台词来,谢锐言自顾自地加了爱称,也不嫌肉麻。
韩峤再度设置了间隔半分钟的单曲循环,在一遍遍的“妈咪”中,终于沉沉地入眠。
一觉睡到了天亮。
又过了一天,失眠加重的夜里,韩峤忍无可忍地拿起手机,翻开通讯列表。和之前一样,他怎么找也找不到谢锐言,不知道是卡了bug,还是谢锐言用什么方法把他的账号移除了。
问过孙仰秋,孙仰秋也说不知道。
关于谢锐言的直接消息,只有半小时前,刘岭发的一句,“小谢总现在过得很好,他那老父亲完全没搞他,你别担心”。
不担心?
怎么可能不担心。
韩峤打开了Be-Alone论坛,万幸的是,他们两个人在论坛里还保持着好友关系,并且彼此是对方唯一的“互相关注”。
韩峤按捺下奇异的微微的兴奋感,给孤狼发送了一段语音。
“今天刷H总的微博了吗”抄写了很多诗歌,不光是《梦魇》,还有一首韩峤耳熟能详的《我该用什么留住你》。
韩峤读起了这首博尔赫斯的英文诗。
“我给你我的书中所能蕴含的一切悟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