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非要用手?”我把工具送回原位,但他还没有起身的意思,只是抱着膝盖蹲在那,于是我一边问他,一边蹲到他对面拉起他的手仔细检查。
“许先生罚我的。”他垂下眼睛,把尖尖的下巴抵在膝盖上,说话声音发闷但很倔强,“他想让我跟他走,我不愿意。”
听到他亲口说出这种话,我躁动不安的心忽然就踏实下来,其实他变了很多,以前他的温柔好像更多是为了顺应世界法则为自己争取更多善意来试图讨好别人的保护色,他把真实的自己藏起来,就连跟我上床的时候都虚幻的彷佛抓不住,而现在,他似乎终于有了实体,也终于会对除了我之外的人说“不”了。
我可能要更喜欢他了,但我,还是想翻翻旧账。
“他让你用手你就真用手?学长,你就只不听我的话吗,嗯?”他细白的手指被玻璃碴划出了些细小的划痕,不严重,我用方巾替他擦干净,但还是没有松开他。
“听的。”他任由我牵着,过了一会儿又很认真地强调,“我以后,都听你的。”
8.
他最终跟我回了家,那套服务生的制服被泼了酒不能穿了,于是我找了自己的睡衣放到浴室供他换洗。
他从浴室出来的时候裤腿挽了两折,露出一双细瘦又被热腾腾的水汽蒸得粉白的脚踝,他太瘦了,一个成年男人,穿着我的睡衣竟像个青涩纤细的高中生。
我坐在沙发上朝他招手,他有些拘谨地走到我面前,然后被我扯着手腕儿拽到沙发上,他抬眸看我睫羽微颤,眼神坦然中含着期待,生生把我看出了几分歪心思。
果然,美人就算脸还肿着,也只是更添了些楚楚可怜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