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松了松领带骂了句脏话,但终究还是心疼他,去厨房拿毛巾裹了冰块回来给他敷脸,他乖巧地任由我折腾。
这个过程沉默得有点尴尬,于是我轻咳了一声,问他以后有什么打算,而他却目光盯在一处没有反应,我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一根白色的塑料棍从我随意扔在沙发上的外套兜口里滑了出来。
“是糖吗?”他轻声问我。
我点点头没接话,八年前我表过白他拒绝了,这次要轮到他先开口了。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毛巾里的冰块已经全部化掉了,于是我转身想去再拿一些,而他终于在我转身的瞬间拉住了我的衣角,我笑着问他怎么了?
他犹豫了一会儿,把我抓得更紧了些,试探着问:“如果我现在想要那个……还来得及吗?”
我微微勾唇,把毛巾扔在茶几上弯腰把他抱起来,我能感觉到他身子僵了一瞬,于是我学着他的句式问回去。
“如果我说八年前的那颗糖我一直留着,就在我书房的抽屉里……你信吗?”
我抱着他坐到书桌前的椅子上,示意他拉开那个抽屉,他指尖颤得比当初还要厉害,但这次他没有退缩,缓缓拉开了那个抽屉——一沓写满了他名字的手稿上,静静躺着一枚青苹果味的糖果。
他红着眼眶转过头,然后整个人趴在我怀里哭得肩膀都在抖,我只好拍着他的背温声哄他,他抱起来比看上去还要瘦,瘦得硌人,瘦得我心都疼,我不禁问他你这么多年都是怎么过的啊,他却一直在跟我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