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下班时间合适,刚七点,他愿意走点远路回家。
儿科医院离市中心不远,出了医院后门往前走两公里,转角走两三百米就进了他自己小区,这段路不需要过马路。但他只要时间愿意,他可以过个马路到对面,从一家格调较高的酒吧路过,再过个马路回家。
天气正好,徐徐微风从后吹来,他柔软的头发贴上了额头,在灯下站稳,抬起下巴看着对面那家酒吧,装潢格调符合大众审美,甚至有些超过。
全黑的门脸上用金色花体写了一串凌乱的英文,到了晚间,招牌上的星点灯亮起时,里面装潢才吸引人。
开业那天,欧阳轮休,从超市出来,起初他斥责遍地乱眼的彩纸,后被门口前,中央而站的男人吸引目光。
纯黑的西装,衬衫都是黑色,没有领子,爽利的黑色短发,笑容却和煦可人。
身材挺拔修长,在一众剪彩人列里拔高了三寸有余,对着四面八角的相机微笑,就那一刹,欧阳撞进了他的视线,心脏被戏弄他的爱情之神狠狠攥了一下,他深邃如浓墨的眸子带着温心的笑,轻轻点头,咔嚓一声……
那个瞬间,欧阳不清楚他剪断的究竟是什么,是印有logo的金黄色彩带,还是自己多年防守从不允许裂开的情窦。
定神时满天飞舞的花纸带,他看着天,诋毁了一句天神,再回神只看见了一个背影,他抱起了一个小男孩,小男孩喊着他爸爸,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多可笑。
一见钟情的人已结婚育有一子。
老天又和他开了个玩笑。
十七岁仲夏那年的心悸,卷土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