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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之后,他偶尔还是会去酒吧坐坐,暗恋就这点好,随时开始随时结束,他愿意不让那人发现一定可以做到,忘记也是他一个人的事。大多时间他只是路人,从上周开始,情况不一样了。

周一上的夜班,睡了一上午在黄昏时分走进了这所熟悉的酒吧,那漫山的红被挡在建筑之外,偏门口漏了一角,欧阳就是踩着这里的余晖进去的。

男人偶尔来酒吧,但那天他就坐在门口背对着他,曲起的手肘里漏出一张苍白的小脸,他怀里的男孩睡熟,脑袋上贴着白纸蓝色的冰凉贴,嘴唇干涩,而他自己额头有些凝汗,在指挥手下收拾随身物,背影看着有些暴躁。

在手下把奶粉盒打散之后他踹了脚凳子,凳子是有艺术味道的黑金高脚凳,漆黑的冰凉金属摩擦瓷地,欧阳顿足。

“快点!再墨迹你特么打包滚蛋!”

那个年轻男子也有些急躁,拿起奶粉盒抖干净剩余奶粉,合上放进蓝色书包里。

“小仔烧到39度才发现!是不是我死了你也等尸体臭了才埋啊!”

发烧了。

欧阳紧张的抓了下西服前的纽扣,让自己保持一贯的风度,有些绅士的弯腰,伸手摸小孩的脖颈儿。

男人看了过来,收拾表情后对他笑了一下:“不好意思,今天不营业。”

欧阳缩手推了把眼镜,语调依旧清爽干脆:“我是前面儿科医院的医生,现在流感突发,医生很容易错判。”

男子收回踩在高架的上的软底皮鞋,抱着小孩转了过来:“那医生你帮忙看看,已经三天了,前两天一直低烧。”

欧阳职业习惯上来,拉过凳子坐下,看了眼鼻嘴,把袜子脱了看脚心,手从下摆伸进去按压他的肺,又揉他肚脐,熟睡的小孩挣扎难耐的嗯了一声。